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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政者将民间的财富集中起来使用,好处显而易见,但这个主意看起来挺简单,要想实现却并不容易。不管别人做不做得到,阮经贵很清楚覆灭前的南越是肯定做不到的,朝廷既缺乏金融领域相关的专业人员来主持操作,也没有完善的金融制度来实行这种构想。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包括他自己在内的特权阶级肯定不会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财产交给别人去把控。

抛开成熟的金融制度先不论,阮经贵还是不太能明白海汉人是如何让所有人都能服从这种制度。在他看来,海汉的社会体系其实跟南越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同样也是由下层的民众,中层的归化民干部和上层的海汉首长所组成的金字塔结构。这些短发短衫、口音怪异的海汉人就是这个社会体系中的贵族,执掌治下地区的生杀大权,但他们似乎并不太在意自己的私产,即便是高贵的执委委员,似乎名下也没有购置属于自己的田产土地、家仆奴婢,这和南越贵族的做法有着根本性的不同。

但如果要说这些海汉人“无私”,阮经贵又隐隐觉得不对,据他所知海汉人最感兴趣的东西并非真金白银,而是土地和人口。北越朝廷能够获得海汉人的军事支持,据说就是用了七八处临海港口和上万的移民人口换来的。如果要较为准确地形容海汉人的行为,阮经贵认为他们通过贸易、战争等手段所争取的东西都是为了海汉这个集体,而非其中的个体,至于这些海汉人的思想为何能够如此统一,他们真正所追求的目标又是什么,阮经贵觉得或许要等到自己今后真正成为这个社会体系的一员才能慢慢明白了。

吃过晚饭之后,移民们的活动范围便被限制在居住的营区以内。隔离营区有严格的宵禁制度,晚上七点开始,所有人就得回到自己的宿舍中,不得随意外出、串门。按照移民干部的说法,晚饭后这段时间叫做“整理内务”,内容就是打扫室内卫生,收拾好个人物品,然后由舍长组织讨论复习当天白天所学的课程。

不过今天的安排似乎有一些小小的变化,阮经贵洗完碗筷刚回到房中,管理他们这个片区的中队长便带着几个保安来了。

移民隔离营区每十间宿舍划为一个中队,设一个中队长担任日常事务管理,不过这个中队长的人选并非新移民,而是由民政部派来的归化民干部。阮经贵所在这个中队的负责人名叫郑义,据说是来自北越地区的移民,但他的姓氏和目前掌握安南朝政的郑氏并没有直接的关系。郑义算是较早投靠海汉的安南移民,前年就已经在黑土港入了归化籍,今年年初的时候才移籍到三亚,在安南归化民中算是老资格了,因此才会被分配到了移民隔离营区做管理工作。

一般来说每天傍晚在执行宵禁之前,中队长一级的移民干部都会在营区内进行一次巡视,偶尔大队长甚至更高级的海汉民政干部也会来转转,因此阮经贵一开始倒也没有在意,只是按照惯常的做法,一边起身一边口中叫道:“起立!”

屋里所有人不管正在做什么事,都条件反射地立刻站起了起来。刚入住的头两天有人不适应这个规矩,不愿站起来候命,结果就被拉出去施以惩罚,绕营区跑了足足十圈几乎累到断气。自那以后,就算心里不以为然,也再没人对这个规矩提出异议了。

郑义扫视了一圈屋子里的状况,然后开口道:“阮经贵、阮经文出列!”

阮氏兄弟互相看了一眼,还是依言走到了门口。他们自恃这几天并没有犯过事,郑义应该也没有借口找自己的麻烦。

“们俩跟我出来,其他人继续整理内务!”郑义说完之后,便背着手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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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有一艘从顺化回来的移民船,们俩去现场帮着维持一下秩序。”出了屋子之后,郑义便很简洁地向他们说明了原因。

对于这样的任务指派,阮氏兄弟俩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在他们选择来到三亚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定下了未来肯定是要替海汉人做事。让他们这种熟悉南越民情的旧贵族去从事新来南越移民的安抚工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两人跟随郑义来到营区大门,这里已经有另外几人等着了,阮经贵倒也认得其中一两个,都是来自安南国的移民。几个保安让他们排好队列,然后带队向距此不远的三亚内河港步行而去。

此时天色尚未完黑下来,不过路边已经开始次第点亮了路灯。阮经贵去年来胜利港的时候就曾见过这种铁杆路灯,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真是被吓了一跳,因为这种路灯顶端四面都是玻璃所制的灯罩,照安南国内的玻璃制品估价,就光是这灯罩的价值至少也在二三十两银子了,而这种路灯竟然是从胜利港码头一直布置到胜利堡大门外,少说也有近百支之多,堪称是奢侈之极的设施,当时让阮经贵深深地感受到了海汉人的富足。

除此之外,阮经贵还知道这种路灯既不烧油,也不烧柴,更不是黑土港出产的煤炭,而是一种被海汉人称作“早气”的无形气体。阮经贵不明白这种气体从何而来,为何能燃,只能将其理解为海汉人手中掌握的又一种无法解释的“法术”。不过上次来的时候,这种高级路灯还只有在胜利港附近的景观大道才能看到,而现在这种路灯已经出现在了三亚内河港周边地区。

阮经文在来到三亚之后还是第一次被获准晚上玩出,同样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神奇的路灯,脸上的神情就跟见了鬼一样:“大哥,这海汉人竟然如此奢靡,天黑还要在街上点起如此之多的油灯,这经年累月下来,得烧掉多少灯油啊!”

“二弟,这种灯并不烧油,而是烧一种气。这种气据说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不需太多的花销。”阮经贵立刻给自己兄弟“科普”了一下这路灯的燃烧原理。

“哟,倒是有些见识啊!”旁边一名保安回过头看了阮经贵一眼道:“一定是听哪位首长说过吧?”

阮经贵傲然道:“在下去年是以使臣身份来胜利港做客,那时在下可是各位执委大人的座上宾!”

“老兄,今时不同往日了,们那一国都已经没了,就别摆谱了!”那保安显然也很清楚这些新移民的身份,还好意劝道:“今后好好给首长们做事,这才是正道!”

很快来到码头上,阮经贵注意到这里除了他们这一行人之外,还有大约一百多人的民团军和同等数量的黑衣警察已经在码头上布置好,中间甚至还夹杂着十来个穿着大明军服的人。阮经贵上次来胜利港的时候就见过罗升东和魏平,也知道那些人是崖城水师和榆林巡检司的人,之所以出现在码头上也不过是配合海汉人的需要,让新移民误以为这里是大明的统治区而已。

眼前的情景让阮经贵不禁回想起了前些天他们乘船刚刚抵达这里的时候,在下船时看到码头上也基本是同样的情景——民团、警察、大明官方、海汉民政部以及老移民代表统统都有。

很快便有民政部的归化民干部过来对阮经贵等人作了简短的训话,大意就是告诉他们等下如何协助安抚移民情绪,组织移民在码头上整理好队伍等待安排。这些事对他们而言都是亲身经历过的,要站在不同的阵营再复制一遍倒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就在天色终于慢慢暗下来的时候,入海口的水面上终于看到了点点灯光,那是海船桅杆上挂着的灯笼。很快一艘领航的小船便驶入码头,其后跟着两艘四百料的中式福船,不过这两艘福船的船帆已经经过了胜利港造船厂的改造,使用了新式的海汉软帆,而不再是传统的中式硬帆。

目前海运部名下还有三十多艘中式帆船,虽然早已经向造船厂下了300吨级的货船订单,但由于海军的订单积压太多,以至于造船厂根本腾不出大型船台来完成海运部的订单,因此目前三亚与中南半岛之间的海运任务依然是依靠头两年通过各种途径搜罗回来的中式帆船来完成。

传统的中式帆船航速慢,载货量较低,已经慢慢开始不太适应两岸间日渐增加的货运量。现在往返于两岸间的船只不但要运输煤炭和移民,还得装运各种海汉出口商品和其他物资,这次发动战争之前军委征集货船运送物资,就导致对安南地区的海运业几乎完停摆了。不过这种窘迫的状况应该在今年内就会得到有效的改善,执委会已经批准了胜利港造船厂的二期扩建计划,除了几座300吨以下的小型船台之外,将会再兴建两座500吨级的干船坞,以及两座1500吨级的大型船坞。

在前前后后下水了十条500吨级的大船之后,海运部已经不甘继续在这个吨位上折腾了。吨位更大,装载空间更多,续航能力更强的帆船,已经有了较为成熟的设计方案。并且在这个吨位的新船上,将会开始试安装工业部门升级过的动力蒸汽机,如果一切顺利,或许一年之内就可以看到第一艘千吨级的机帆船下水了,这种跨时代的新式动力船只将有望提前一个世纪的时间出现在这个时空中。

当然要推动这么大项目得以施行,仅仅依靠年轻的越之云和孙长弥的影响力还是不够的,在这个过程中“海汉军工”和军委都起了不小的作用。军委表示愿意从这次在顺化的缴获中拿出五万元,专门提供给胜利港造船厂从事下一代海军战船的研发设计工作。而“海汉军工”也很豪爽地拿出了两万元资助这个项目,并表示将会同工业部、能源部等相关单位的技术部门,对未来机帆船的一些关键性技术环节进行联合技术攻关。

不过未来即便是这种机帆船能够顺利地研制出来,现在看起来财大气粗的军委也未必能够下多大的订单。仅以现在的“探险级”战船为例,第三批下水的战船在经过了多次细节上的技术改进完善之后,在远东大概已经没有同等排水量的对手能与之匹敌了,但其造价也节节攀升,突破了两万大关。如果再加上列装海军之后的日常维持费用,这么一艘船的造价加上入列第一年的军费已经是一个相当大的数目——事实上海军在去年下半年就已经终止了继续订购吨位小一号的“探索级”,将有限的军费预算尽量用来供应给海上续航能力更强的“探险级”战船使用。

以“探险级”战船的使用经费来推断,未来千吨级的蒸汽机帆船造价绝对不会低于五万元,而且入列后的维持费用更将会大大地超出现在的这些纯风帆战船。哪怕军委在顺化这一役中捞了个盆满钵满,但真正面临大规模扩军的时候,很快就会发现这点收获在巨大的军费预算数字面前其实也并不是很够用。

按照军委的规划,在可预期的数年内,海军至少要维持两支大型舰队的规模,一支负责海南岛以东,大陆东南沿海地区的航道安,另一支则是要布置在中南半岛的东南部,维护包括大本营及北部湾在内这片海域的安。而要养活这么两支舰队的费用,肯定将远远超过养两个陆军师的军费水平,届时陆海两军对内部资源的争夺恐怕也是难以避免的局面。

当然,目前还是处在移民考察期的阮经贵对于这些事情并不知情,在他看来海汉人现有的海运力量已经非常惊人,像正在靠上码头的这两艘中式帆船,放在安南沿海地区绝对算是一等一的大船了。但就他所知在海汉人的胜利港军用码头上,还停靠有好些比这船大得多的战船。即便是当初为顺化朝廷提供军事援助的葡萄牙人,他们的海船数量似乎也比海汉人有所不及。

为了能够获得足够的照明,岸上除了路灯之外,还用干柴生起了几个大火堆。阮经贵虽然距离火堆还比较远,但仍然被灼热的空气烤得脸上发热。

船头上的水手向岸边抛出了小臂粗的缆绳,码头上的力工接住绳索,将缆绳固定到岸边埋设的生铁缆绳桩上。几名力工推来了专用的货船舷梯,这种舷梯下面有可以固定住的木轮,梯面宽达三米,呈缓坡状,高的一头有活动翻板,可以直接搭到船舷上连接起来,非常适合船身比较高大的船只靠岸使用。这种舷梯具有一定的承重能力,无论卸货下人,都比传统的搭跳板方式更为快捷方便。

几名船员举着火把站在船舷边照亮舷梯,接着乘客们便开始从船上陆续登陆了。这一批到港的移民绝大多数都是自愿跟随海汉移民船来三亚定居的人员,两艘船一共装运了五百多人,也是将船上挤得满满当当。

阮氏兄弟在移民干部的授意下,一人拿着一个铁皮喇叭,用南越方言大声指挥下到岸上的移民前进到指定的区域集合待命。当然在这种时候总会有那么一些自作主张的人,不过在海汉警察和民团的双重包围治下,这种人唯一能够得到的便是一顿夹头夹脑的棍子。

阮经贵对于这种场面也没什么反应,他并不在意这些同胞遭到了归化民的殴打,在他看来,对于某些不听从指挥的贱民,棍棒反倒是教会他们守规矩的最有效方式——虽然仅仅只在这里接受了几天的洗脑,但阮经贵已经渐渐开始不能容忍那种不遵守纪律的个人行为了。

而阮经文的反应比他还要更直接一些,或许是在军营里待过的缘故,阮经文在看到那些不听命令,下船之后便晃晃悠悠开始自由行动的家伙,往往便径直采用了拳脚相加的方式,搞得旁边的警察倒还得先阻止他的暴行。不过挨打的人在这种人数地不熟的环境之下也不敢反抗,挨完揍便老老实实地回到了队列中,按照着老司机们的指挥排着队向划定的集合区域前进。

大概花了十几分钟,船上的平民终于登陆完毕,正当阮经贵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活动舷梯上又出现了新的身影。而这次出现的人都带着脚镣手铐,走一步便哗啦哗啦作响,不问可知这些肯定就是顺化战役中被俘的南越军人了。

在这次的顺化战役中,民团俘虏了数千人,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提前投降的带路党,这些人在战后都通过与北越达成的协议进行了释放。而另一部分在攻城战当中俘获的军人,则被作为了战俘抵债协议的一部分,用船装运回了三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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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而逝。

转眼间到了华三德公开课的日子。

这一天,江州学府内可以说是热闹非凡,不光是江州,周围几个省会都会社会名流,以及中医名家前来江州学府。

只为听三德医圣一人!

而楚尘一大早,也是赶到了江州学府,虽然他的课程在下午,但是磨不过王蒹葭的执拗,非要带着他去见一见华三德。

主要还是因为,楚尘的理论,让王蒹葭都觉得新奇,所以想要介绍给自己老师。

东边校区的集会楼,一间专门准备的待客室内,几乎整个医学系的讲师教授都聚集一堂,毕竟三德医圣上公开课,和他们医学系脱不开关联。

“这位,就是楚老师吧,真是久闻不如一见,平常可都见不到你的人影啊。”医学系讲师李哲,主动上来向着楚尘打招呼。

楚尘没有理会,而是优哉游哉的喝着座位上茶水。

一般来说修为加深之后,基本上不用进食了,不过楚尘喝茶这个习惯,倒是保留了数百年。

其他的讲师,见到了楚尘也是眉头微皱,毕竟虽然楚尘来医学系都半个多月了,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和楚尘聚在一间房内。

“你好,我叫李哲,也是医学系的讲师,不过是从事西医方面,对了,我听蒹葭说过,你是学习的中医是吧。”李哲笑道,不过笑容显得有些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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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师我应该说过,不喜欢有人直呼我的名字。”王蒹葭淡淡道,说着轻轻抚了一下耳边的髻。

听见王蒹葭的话,李哲却是微微握了一下拳头,尤其是见到王蒹葭直接坐在楚尘身边,要知道,和王蒹葭共事这半年时间来,他可没见到过,对方这么主动的缠在一个男人身边过。

甚至,在医学系讲师间,都默认了王蒹葭个性冷淡的谣言来。

其实李哲也是误会了,王蒹葭主动接近楚尘,只是对他的那些理论感兴趣而已,至于其他方面,王蒹葭完没有想法。

而楚尘从头到尾都没有去理会李哲。

毕竟他和对方又不是认识,而且,楚尘能够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出来的敌意,起先楚尘还不明白,李哲为何会对自己有敌意。

但是注意到了李哲看向,王蒹葭那火热的目光之后,楚尘有点明白过来了。

“和当年一样啊,这个王蒹葭,无论在哪里都是视线的中央。”楚尘心中笑道,之前读高中,当过王蒹葭的学生,楚尘可没有忘机,这个女人,在他们学校内造成的影响

而现在,数年过去,王蒹葭已经褪去了最后一丝青涩,成为了一个感性知性的女人,做事也是和当初风格大有不同。

如果楚尘没有这几百年的经历,恐怕也和李哲一样,陷入其中,被迷得晕头转向。

而接下来,一行人,在会议室中,等待了许久。

可久久都没有见到华三德身影的出现,本来约定好的是,中午到达江州学府,然后方便安排,可不知怎么回事,都快一点钟了,距离公开课没有两个小时了,还是没有华三德的消息。

“王教授,这华老先生,还有多久到啊?”有人耐不住性子问了起来。

毕竟他们一个个连饭都还没有吃呢,本来准备在公开课前,体医学系讲师和三德医圣私下交流一下的。

“这、我打电话问问吧。”

王蒹葭也是有点疑惑,他知道自己老师的为人,按理来说约定好的早上十点钟见面,只会提前打达,绝不会拖延才对!

可这都快一点钟了……

王蒹葭最终,还是拨出了电话,走出了待客室,向华三德询问情况。

不多时,王蒹葭返回了待客室内,不过脸上的脸色不太好看,有些凝重。

“王教授,华老先生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别是堵车了吧,咱们江州的有几条街,确实容易堵上,让人恼火。”

“应该不会吧,我们有专车接送,而且就算堵车,也应该想到办法啊。”

这些医学系的老头老太,都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纷纷,等待着王蒹葭开口,毕竟华老先生还没到场,他们可不能随便离开,万一被人家误会招待不周,岂不是麻烦了。

“我已经从老师那里得到了消息,他这一次江州学府的公开课,确认取消!”王蒹葭开口道,这一席话可以说,顿时让这个待客室,炸开了锅!

这一次江州学府,为了举办公开课,可以说调集了人力和财力,甚至他们这些讲师,心中都是怀着期待。

怎么说取消,就取消了?

“华老先生,是身体不方便吗?”有人开口询问道,他们可是听说华三德已经年事颇高,如果实在是不方便走动这么远,他们这些讲师也是可以谅解了。

“不,我老师这些年,身体还算硬朗。”王蒹葭摇了摇头。

“那是……”

这些讲师面面相觑,难不成这华三德还一把年纪,还学会耍大牌了不成,故意放他们这些人的鸽子。

楚尘也是好奇,他之前在滨海接触过那位华三德,虽然对于楚尘而言,华三德医术无疑是井底之蛙,但是这位老者对人对事,对待病人上,还算是能够保持一颗赤子之心的。

不容易啊,在燕京那个地方待了这么年,还能够让自身不受影响。

光是这点,就让楚尘觉得足矣。

所以,他也是自然而然好奇了起来,究竟是什么,让华三德违反约定。

王蒹葭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犹豫什么一般,毕竟接下来的东西,虽然是从她从老师那里得知的,但也是属于机密的范畴,不能传得太开,以免造成太大影响。

不过,犹豫了再三之后,王蒹葭还是下定了决定,将事情原委道了出来:

“云南省,边境几十个小村庄爆了集体疫情,情况不容乐观!貌似是从来没有见过的高传染性病毒,有关部门已经进行下达命令,境封锁!”

王蒹葭严肃道。

“这和,华老先生,有什么关系?”旁边,一位讲师不解道。

“我的老师,他已经跟着救援队,亲自前往了疫情区!”王蒹葭探口气道。

这一下子,这些医学系的讲师教授,可以说是被吓得不轻!

待客室内,久久的沉默,没有人言语。

华老先生,这是不要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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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迫切的心情,徐逸回到徐家庄园。

红叶站在庄园门口,脸色却微微有些凝重。

“神迹雪莲在哪里?”徐逸立刻开口问道。

红叶将手中资料递给徐逸,沉声道:“我王,想要拿到神迹雪莲,恐怕有点难……”

“再难也要拿到!”

徐逸看向资料,很快,他怔住了。

神迹雪莲本出产于天渊国神迹深渊,后来因为地震,神迹深渊被填,改为神迹盆地,再也没有雪莲的踪迹。

本就是稀世奇珍的神迹雪莲,更加难得一见,黑市上已经开出了上亿的高价,却依旧有价无市。

天枢秘机为南疆情报中心,密探遍布每一个角落,汇聚天下情报信息,也是历时一周,才探查到神迹雪莲的踪迹。

北境之王的私人库藏,有一株神迹雪莲。

“北王,沈卓!”

徐逸目光里满是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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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国以武立国,后黩武穷兵,肆意征战,差点招致灭国之祸。

历任天龙国主痛定思痛,进行了长达一百多年的稳定发展,这才将天龙国恢复到强盛阶段。

然,天龙国地大物博,良田万里,惹人垂涎。

多国犯境,大战频繁。

南疆有苍茫接壤,十年征战。

北境猎国犯境,还在厮杀。

东海琉岛小国作乱偷袭,损失不大,却烦不胜烦,想要进攻琉岛小国,又劳民伤财。

西原高山,南越、北越一次次试探性进攻,也不太平。

南疆、北境、东海、西原四大战区,护卫边疆,守天龙万万里国土,无数热血儿郎马革裹尸,英魂护旗。

四大战区中,北境本为第一战区,军力强盛无比。

南疆出了个徐牧天,征战杀伐,运筹帷幄,频频创造奇迹和神话,三百牧天军,更是成为震慑南方诸国的最大底牌。

随着连连征战,连连大捷,再到苍茫举国投降,割地赔款,南疆得到了极大的发展,无数热血男儿涌入南疆,兵强马壮之下,取代了北境,成为天龙第一战区。

徐逸本人,也以二十五岁之龄,成为天龙百将之首,封南疆之王,号牧天战神。

无数光环汇聚头顶,光芒万丈。

但徐逸却不敢骄傲自满,小觑天下英豪。

北境之王沈卓,十四岁从戎,也是二十多岁封王,号北曌天王。

如今的北王沈卓,已经四十八岁。

二十多年来,有他在的北境,没有任何一关一地失守,赫赫威名,曾可令敌国小孩止哭!

要从他手里拿神迹雪莲,难度如同登天!

“天枢秘机会竭尽力,再寻神迹雪莲的踪迹,既然能找到第一株,相信一定还能找到第二株、第三株。”红叶道。

“不能等。”

徐逸眼前浮现出徐灵那满是麻木和茫然的脸庞,心头一痛,沉声道:“我亲自去一趟北境。”

“什么?”

红叶大惊失色:“我王,才刚厚葬了北境暗锋营二十精锐,那北境之王……”

“那又如何?他能厚葬我不成?”

徐逸目光如电,平静道:“我意已决,招薛苍狼刀速来。”

“喏!”

红叶纵然满心担忧,却不敢再劝说。

她很清楚徐灵在徐逸心中的地位。

为了这个妹妹,他可以舍弃一切,包括生命!

半小时之后,薛苍狼刀到来,同来的,还有汪不仁。

哐当!

徐逸一挥手,原本敞开的大门立刻紧闭。

“牧天军何在?”徐逸喝道。

这声音如穿金裂石,传遍四方。

“在!”

雄浑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任何生灵不得接近徐家庄园百米之内,但有不从,斩!”

“喏!”

瞬息间,整个徐家庄园,寂静无声,如同鬼蜮一般。

“嗤……”

薛苍出手,噗嗤之声响起,一只飞虫被他拍成齑粉。

徐逸看着眼前四人,淡淡道:“今夜,我会北上。”

薛苍狼刀和汪不仁,同时一惊。

“汪不仁,我要你在二十天之内,将赵钱李周四家的经济链给我彻底斩断,让他们失去一切。”

“喏!”汪不仁重重点头。

涅槃集团日新月异,每一天的在攀上新的高度,针对赵钱李周四家的攻击从未停止。

徐逸又道:“薛苍,你代替狼刀,保护汪不仁,同时对他进行一些基础的体能训练,汪不仁,我不想看到你始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我徐逸的妹妹,不是废物能配得上的!”

“喏!”

薛苍和汪不仁同时应声,特别是汪不仁,眼中有火苗在升腾。

他第一次见徐灵的时候,徐灵才十四岁,那双清澈动人的眸子,那张天真烂漫的笑脸,永远印刻在汪不仁的心里。

之所以要欺负徐逸和徐灵,其实只是当时的汪不仁故意想要引起徐灵的注意。

懵懂的少年,只会以‘欺负’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感,很傻很天真。

这些年来,他陪着徐灵经历了一切,不离不弃。

未来,也愿意为了徐灵而付出所有,包括生命。

徐逸眼神微冷,继续道:“狼刀,三十六牧天军战士交给你,密切注意赵钱李周四家一举一动,他们如今应该是困兽犹斗,恐怕有些人已经想要逃离巴山郡,一个人都不能给我放跑,但也不能杀,我要他们健健康康活着,背棺请罪。”

“喏。”

狼刀点了点头,又道:“我王,我其实……”

“听从命令,配合汪不仁,往死里压迫他们,要让他们将所有能施展的手段都施展出来,所有能联系的救兵都搬出来!”

“喏!”狼刀重重点头。

“让天枢秘机遮蔽我的行踪,今夜子时我单独北上,行踪保密,红叶,你……”

红叶不等徐逸说完,直接单膝跪下,一脸倔强:“我王,让我陪你北上。”

徐逸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行,北境与南疆不同,你不可冒险。”

“王!”

红叶眼中有泪光闪烁:“请让红叶跟着你!”

徐逸一时无语。

薛苍和狼刀,心底轻叹,彼此对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抹苦涩和无奈。

他们俩一直心仪红叶,但他们更清楚,红叶的心思,一直都在徐逸身上。

狼刀道:“我王,就让红叶跟着您吧,毕竟您是南疆之主,孤身犯险,我们也不放心,有红叶跟着照顾您的起居,我们也都安心一些,您放心,巴山郡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做好,等您归来时,就是赵钱李周背棺日。”

薛苍也点头道:“我王,就让红叶一起吧,这里就交给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王!”红叶再度期盼喊道。

徐逸揉了揉太阳穴,满是无奈:“冬季,北境之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你……”

“王,红叶无惧!”红叶满是坚定的道。

徐逸呼了口气:“罢了,想去就去吧,起来。”

“谢我王!”

瞬间,红叶转悲为喜,俏生生的坐下,开始为众人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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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的花树下,听了羽皇的问话后,冰雪妃扬了扬秀眉,淡淡的道:“不熟!”

接着,突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冰雪妃美眸一转,继续开口,补充道:“准确来说,从此刻开始我和他,应该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你可能不知道,刚刚,你的师祖是我赶走的···”

“呃···”羽皇一脸的发懵,一双血色的眼眸中,满是好奇与惊异。

不共戴天的仇人?赶走的?这是什么情况?

“汪,不是,这···这是个什么情况啊?怎么突然成仇敌了?”寻古突然插话,一脸的震惊,同时,他也在暗自戒备,既然冰雪妃与羽皇的始祖已成仇敌,那么,她会不会突然对他和羽皇发难?

“不是,这怎么可能?”羽皇出言,一脸的质疑,道:“我刚感觉的很清楚,我始祖的来时的气息与离开之时的气息,都是很平稳啊,还有你的气息也,很平稳,根本不是仇敌见面之时,该有的反应。”

“不错,以前我和你师祖是没有仇怨,但是,就在刚刚,就在上一刻,我和他结仇了,而且是结大仇了。”冰雪妃面色微沉,一张绝美的脸上,满是不悦之色。

羽皇的脸色更加迷惑了,眉头紧锁,好奇的道:“不是,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还结仇了?”

“说起这事,真是气人···”闻言,似乎是被勾起了什么不悦的事情,冰雪妃秀眉一蹙,红唇微翘,气哼哼的道:“刚刚,我好心的告诉你师祖,我说我与你早就私定终身了,结果他居然反对我们,死活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说这气不气人?”

“汪?什么?什么?私定终身?哇靠,羽小子,什么时候的事?”寻古心中大惊,差点跳了起来,一双金色的眼眸,死死的盯着羽皇,满目的震惊。

当然了,此刻,满目震惊的,还有那位白衣女子,此际,她红唇大张,一双美眸不断地在羽皇以及冰雪妃的脸上扫动,俏脸之上满是不可思议。

而此刻,羽皇整个人则是懵的,大脑直接当机,脑中一片空白,什么情况?私定终身?什么时候的事,我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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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皇,你怎么不说话啊?”旁边,见到羽皇迟迟不说话,冰雪妃挑了挑眉,忍不住对着羽皇催促了起来。

“啊?说···说什么啊?”羽皇开口,怔怔的问道。

“你家的小狗,不是问你我们什么时候,死定的终身吗?你告诉他啊···”冰雪妃好心的提醒道。

“我···”闻言,羽皇张了张嘴,咕哝了半天,硬是一句话没说出来,他能说什么?根本没有的事啊,让他怎么回答?此际,他是真的陷入了两难之境,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所以,干脆沉默,装糊涂···

然而,可惜的是,冰雪妃显然没打算放过他,很快,她再次开口了,一脸可怜兮兮的道:“怎么?羽,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要知道,我们早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难道,你想吃干抹净,不认账?”

闻言,羽皇狠狠地一个趔趄,差一点没一头栽倒地方,什么情况?羽皇心中大汗,一双血眸死死的盯着冰雪妃,那脸色简直是要多怪异,有多怪异,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生米煮成熟饭了?什么吃干抹净不认账?哪有的事啊?

“那个···冰雪妃姐姐,冰雪妃女王,咱···咱是不是记错了,其实我倒是没什么,真的,关键是,我怕坏了你的名声,这样不好,真的不好!”羽皇连续咽了几口唾液,小心翼翼的道,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若是真的做,倒也罢了,可是,关键是,他什么也做啊!

深深地看了眼羽皇,冰雪妃悠悠一叹,一脸落漠的道:“哎,怎么会记错?多少个日夜,长忆那一年、那一天,不能忘,不想忘,更不会忘!”

“算了,我从来不喜欢纠缠任何人,既然你不想负责,那便算了吧,正所谓强扭的不甜,抢来的丈夫,不会幸福···”说到最后,冰雪妃又补充了一句,说话间,她连连轻叹,眼帘低垂,脸色更是一副痛心之色。

“汪了个汪的,敢做不敢当,羽小子,本汪爷鄙视你!”这个时候,寻古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狠狠的等着羽皇,满眼的鄙视,事到如今,他已经完相信了冰雪妃的话,因为,在他看来,冰雪妃根本不屑于撒谎。

与此同时,就在寻古惊呼的同时,在不远处的一处虚空中,一位金袍男子,也正暗自震惊,口中喃喃自语道:“那一年,那一天?看她的样子,不像是撒谎啊,难道···难道刚刚她说的都是真的?他和羽皇那小子真的···”

“我勒个去啊!真不愧是我天苍一脉的传人啊,好胆,好胆,真是好胆啊!居然连她也敢招惹,不仅如此,居然还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这色胆,也太肥了点吧?”显然,此人正是羽皇的师祖,说完,他摇了摇头,一闪身消失了无踪。

与此同时,就在这一刻,就在羽皇的师祖消失的那一刻,冰雪妃的嘴角边,突然勾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只可惜,羽皇对此然不知,他在发呆,脸色别提有多精彩,此刻,他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简直是风中凌乱,对于寻古的话,他直接选择了忽视,他不想回答,更不想说话,因为他知道,眼下的自己是说什么也没人信了。

不过,他不说话,并不代表别人也不想说话,至少寻古就很想说话,此刻,他俨然化为了一个好奇宝宝,满脸的好奇:“汪,对了,我很少好奇,刚刚羽皇的师祖为何要反对你们?”

冰雪妃挑了挑眉,接着,她俏脸一怒,气愤地道:“说到此事,那就更气人了,羽的混蛋师祖,居然嫌弃我老?还说我老牛吃嫩草!”

说到这里,冰雪妃美眸一转,直勾勾的盯着羽皇,询问道:“羽,你说我老吗?”

“啊?老?开什么玩笑!冰雪妃姐姐,年轻又美丽,怎么会老?”羽皇先是一愣,接着,他面色一正,连忙回道。

“年轻?美丽,是吗?可是,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对我负责呢?”冰雪妃幽幽一叹,我见犹怜。

“这···”羽皇顿时无言,一双血眸在死死的盯着冰雪妃,眼神中满是询问之色,因为,他实在是搞不懂,冰雪妃要干什么?怎么好端端突然说这些完没有的事啊!

片刻后,羽皇突然开口,怔怔地问道:“那···那我负责。”刚一说完,羽皇瞬间后悔了,同时他心中大惊,额头上冷汗直流。

冰雪妃微微一怔,显然,她是没有想到,羽皇会给出这一样一个回答,微微迟疑了下,她红唇微启,似笑非笑的道:“真的?你···真的要负责?不会后悔?”

“那个···那个现在后悔,有没有用?”羽皇弱弱的道。

“你说呢?”冰雪妃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本就是很美,面带笑容的她,更是美丽,就连周围那飘舞的美丽花瓣,都是为之逊色了,不过,此刻羽皇却是无心思欣赏她的绝世倾颜,因为眼下他很是心虚,冰雪妃笑得越是灿烂,他心中越是发虚。

“汪,羽小子,想什么呢?当然要负责了,你想想啊,要实力有实力,要姿色有姿色,这样的娘子,你要是不要会天打雷劈的!”寻古突然开口,催促道。

“你给我闭嘴!”羽皇大喝,身上冷汗直流。

“是啊,羽,你家那只小狗,话粗理不粗,要不,为了你不被天打雷劈,你干脆对我负责算了?”冰雪妃臻首微点,脸上笑意绵绵。

闻言,羽皇紧紧闭嘴,眼观鼻,口观心,充耳不闻,要是别人听到,肯定,早就屁颠屁颠的点头,但是,羽皇心中明白,绝对不能点头,为了你不被天打雷劈,选择负责?开什么玩笑?

他可以肯定,只要你一点头,绝对立刻会遭到天打雷劈!

片刻后,似乎是突然想到了,羽皇眼珠子一动,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冰雪妃姐姐,一直有个礼物想要送给你!”

“汪,礼物?是定情信物吗?”寻古突然插话道。

“对···”羽皇想也不想的点了点头,不过随后,他突然惊醒,连忙改口道:“不,不是,什么定情信物!”

说完,他右手微微一伸,一朵七彩之色的冰莲,瞬间显化而出,出现在了冰雪妃的面前,这正是曾经在禁制天城之中,得到了祖器胎膜,七彩幻冰莲。

“这是···七彩幻冰莲。”冰雪妃美眸大放异彩,显然,对于眼前之物,她很是心动。

虽然,她的手中,也有先天圣器,但是,在她看来,却是远不如眼前的这朵七彩幻冰莲珍贵,不仅是因为,此物与她的道属性相合,更因为,七彩幻冰莲乃是一件可成长的器物,虽然此物号称祖器胎膜,但是,对于它来说,祖器只是一个而已,若是,后续培养的好,别说是祖器了,就算是尊器,皇器,先天圣器,甚至,就是成为帝器,都是有可能。

“没错。”羽皇点头,道:“我想来想去,总觉得,还是你最适合它。”

“你确定?真的要送给我?”冰雪妃有些难以置信的道,七彩幻冰莲的珍贵程度,她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年来,她可是没少打听此物,只可惜迟迟没消息,谁曾想,今日居然被送到了面前。

“汪,可不就是送给你了吗?都说了是定情信物!”寻古突然接话,一脸惊叹的道:“汪,不得不说,羽小子你果然是高手啊,这一出手,不但送花了,同时,也送了兵器,而且,还是一件如此珍贵的兵器,这手段,也真是没谁了!”

“闭嘴!”闻言,寻古以及冰雪妃两人齐齐开口,异口同声的对着寻古轻喝了起来。

“汪了个汪的,果然是夫妻同心啊,说话居然神同步,你们这是故意秀恩爱,想要虐狗吗?”寻古怔怔的道。

“对,没错,就是虐狗···”这是羽皇的话。

“汪,我···”寻古一脸的蒙逼,虐狗,这还真是名副其实的虐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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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长江起先并不是特别相信楚尘给的药丸,如果真的仅仅靠着几味中药炼制的药丸,就能够压制冷霜雪的病情,他又怎么会愁苦这么多年。

然而,三天之后。

贺长江在接了冷霜雪的电话之后,神色中,是骇然,差点连电话都握不住了。

“这药丸?真的有用?”电话中,贺长江听见外孙女的话,有些不真实感。

阴毒居然在满月的时候,没有作了!

冷霜雪在服用了楚尘的生生造化丹之后,身体得到了灵气的自然,某种程度上算是为冷霜雪扩展了经脉,所以在满月时分,也就没有如同往常一样,感受到阴寒之气。

“难不成,那个小子,还真的懂点医术,能够用其他方法,根治霜雪的病?”贺长江再次回忆起楚尘的话来,虽然看似轻狂,但如果不是真的有这个本事,恐怕也不会说出口。

贺长江的内心不由得复杂了起来。

“外公,这药丸,你究竟从哪里得来的。”冷霜雪询问起贺长江来,贺长江还是没有说是从楚尘那边拿过来的,毕竟两个人有点不对味。

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贺长江便是缓缓放下了电话。

既然楚尘已经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那答应楚尘的事情,贺长江也不会轻易放过,虽然楚尘来历不是很清楚,但是替他安排一个身份在江州学府来,不算是什么麻烦事。

心中沉思了一番之后,贺长江便是有了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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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啊,老师有事情想让你帮帮忙……”

贺长江再一次拨出电话,打给了曾经的一个学生,把要求向对方说了一下。

三言两语之后,就解决了这件事。

“这个楚尘,究竟是什么来历?”坐在书房内,贺长江摇了摇头,他越来越对这个年轻人感兴趣了。

如果不是自家孙女脾气太倔,又冷又硬,贺长江都想自作主张,把楚尘展成孙女婿了!

……

而楚尘,这边,同样很快得到了贺长江那边的消息。

“安排妥当了?”

贺长江替他安排的是一个老师,不过也不需要真的去上课,不过是在江州学府中挂个名头罢了,方便楚尘进出。

这样倒是有机会多见到,方怡那个小丫头了。

在上一次用紫瞳检查了冷霜雪的情况之后,楚尘也感觉到了紫瞳瞳力的上升,这下子楚尘,修为提升之后,也打算好好看一看,自己妹妹身上究竟生了什么状况。

为何自己只是离开了四年,妹妹就如同忘记了自己一般,而且还回到了方家,连名字都更改了。

楚尘脑海中,每每浮现出那张脸,都是会出现少有的温柔表情。

要知道楚尘曾经可被称为杀神,而这几百年罕见的柔情,只为了她一人。

第二天一早,楚尘便是来到了江州学府,教务楼。

不得不说,贺长江工作准备得很充分,从学校大门进来,并没有保安前来阻拦,一直到教务楼的校长办公室,早早就是有人等待在其中。

“你好,我是马一山,江州学府的现任校长,你的事情我已经在贺老师那里听说过了。”

如果换做其他人,要求一个来历不明的进入他们学校内,马一山是绝对不会允许的,但正因为要求的人是贺长江,所以他才一口答应了下来。

楚尘微微点头。

“我就直接点说吧,给你安排了一个医学系的讲师工作,平常也不用去上课,有人代替你,只用按时打卡就行了,工资待遇方面,也是按照标准来。”马一山有条有理道。

他以为这个叫做楚尘的年轻人,是贺老师的远房亲戚,想要在江州大学这里混个体面工作,所以也就如此安排了。

然而,楚尘对于他说的这些,没有半点兴趣。

什么工资待遇,楚尘需要的并不是这些。

他想要的,不过是个身份,能够更加方便的守在方怡身边。

“嗯,就这样吧,楚先生,你是否满意?”马一山询问道。

“可以。”楚尘简单的两个字,倒是让马一山有点意外,他还以为听见这些,这个年轻人会欣喜若狂,毕竟在江州学府里面当上讲师,那可是普通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对了,表演系一般在什么地方上课?”楚尘来之前,就打听清楚了,方怡在江州学院,上的是表演系,这点倒是和之前挺相似的。

毕竟那个丫头从小,就爱在楚尘面前臭美。

经常说什么,将来成了大明星,就不让楚尘出去工作,然后来养楚尘这些类似的话,过去是让楚尘哭笑不得,而如今回忆起来,楚尘只是觉得淡淡的温馨。

或许,这个丫头,当时是真的有这个心思吧……

“表演系?”马一山皱了皱眉头。

江州学府的表演系,虽然在华夏不算数一数二,但也算是比较出名了,走出过好几位影帝影后级别的人物,不过正因为如此,比起其他系来,也是要显得凌乱不少。

许多富家公子哥,都喜欢在表演系上学,不过不是为了当什么明星演员,而是为了更加方面的泡妞罢了。

马一山多看了楚尘两眼,毕竟是贺老师介绍过来的人,他也不方便去过多的揣测。

“如果只是上课的地方,不是太远,就在医学系的隔壁一栋楼。”马一山如实道,接着便是又向楚尘简单的介绍了两句,然后就叫了一下随身的秘书,带一下楚尘。

带着楚尘在江州学府中随便走了走,这位被马一山安排的老师,也不由得对秘书好奇了起来。

“楚先生,你和马校长是不是有什么交情啊!”秘书低声询问楚尘道,毕竟她可是清楚知道,江州学府这个时候,都快学期末了,一般都不会招收新的讲师才对。

可偏偏楚尘能够插进来。

“不认识。”楚尘淡淡道。

“不可能啊,如果不是熟人,怎么马校长会……”

“抱歉,我到了,先走一步。”楚尘突然中止了话题,直接向着旁边一栋楼走去。

这位秘书站在楚尘身后,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半天之后,她才反应过来,楚尘走错了方向了,那边是是表演系上课的大楼!

“这小子,难不成还真是混进来,泡妞的?”秘书小姐眨巴了两下眼睛,神色中是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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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总和烈总俩人,对着自己手机上突然出现的“大保镖系统”直呼坑爹的时候,在网络的深处,一个黑漆漆的家伙却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

大保镖系统多了有什么不对?

一个大音乐家,当然需要很多个保镖了。

一个两个不嫌少,七八十个也不嫌多,对不对?

难不成你们还希望大保镖系统,能够像我高贵的大音乐家系统一样,全宇宙独一份?

不过,鸿总和烈总,这俩人也不是那么没有警惕意识的。

两个人发现这保镖系统不对之后,把菜单都点开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了“关于”里面的一行字。

“开发者:谷小黑。”

谷小黑?

那位传说中存在的,小白神秘的哥哥?

“老洪啊,我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事儿还是蹊跷……你说,咱们自己也是安保这一行的,这现实中,有几个人能像电影里一样,那么干脆利落的干掉海盗,还几乎百分百的成功率?”

“是啊,现在世界上的军队,有一个算一个,都没这能耐吧,这不对啊……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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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睛猛然瞪大。

刹那间,两个人最近沉迷其中无法自拔的漫长里,“隐世家族传人入世”、“大音乐家的贴身保镖”、“战神归来看到女儿住狗窝”等等奇怪的剧情突入脑海。

“龙组?!!!”

这一次,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是真的再也收不回去了。

“老鸿啊,我有一个想法,你别怪我作死。我是真的有点忍不住了……”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隐世家族……”

这世界上,除了江卫之外,估计就是这俩人,和谷小白接触的时间最长了。

而他们,接触谷小白的秘密也最多。

很多时候,他们都是默默帮谷小白掩盖了许多看起来不可思议、不可能的事情。

从这方面来说,他们的业务素质是无可挑剔的。

但是再好的职业道德,再多的自律,在面对层出不穷的各种疑问时,也会忍不住好奇心的。

现在,两个人的好奇心,就已经要爆棚了。

两个人还想再说什么,鸿总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把手竖到了嘴边,然后看向了手中的手机,然后左右看了看,看到了一个金属工具箱。

鸿总眼睛一亮,站起来走向了工具箱,把手中的手机丢了进去。

就在此时,那手机猛然响了起来。

若有若无的音乐,回荡在耳边。

鸿总的眼皮子立刻开始打架,他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似乎要昏迷一般。

就在此时,旁边的烈总冲了过来“啪”一声,把那工具箱扣上了。

手机里,音乐还在响着,但被盒子隔住了,声音显得闷闷的。

再然后就扭曲变调,慢慢低沉了下来。

鸿总猛然摇了摇头,有点后怕地后退一步,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太可怕了,那是什么声音!竟然能让人睡着!”

两个人相顾骇然,这太邪门了!

果然,这事情不对劲!

旁边,烈总警惕地看着那金属工具箱,问道:“这手机丢在盒子里,就没事了吗?”

鸿总露出了一丝笑容,道:“你有没有注意过,小白就经常把自己的手机丢进铁盒子里?”

“等等,你说小白桌子上的那个铁盒子,就是干这个的?”烈总恍然大悟。

“对,小白说这叫法拉第笼,只要把手机丢在里面,是绝对不会有信号的……”鸿总表示,跟在小白身边,学问那是蹭蹭涨!

“可是小白为什么要把手机丢在里面,难道他……”

两个人对望一眼,立刻闪过了好几个字眼。

兄弟阋墙,豪门争斗!

一定是谷小黑在暗中监控谷小白,谷小白发现了这种事,所以会随时把自己的手机锁起来!

没错,一定是这样!

两个被某永远也更新不完的毒害的中年男人,觉得自己一定是发现了真相。

事实上,只是有时候系统整天催着谷小白去唱歌、演出、写歌什么的,谷小白烦了就会把系统丢盒子里,让自己清静一下。

不得不说,系统有时候真的很烦人。

当然,此时两个想象力丰富的中年男人,已经脑补出来了可以写三百万字的豪门内斗剧情。

小白这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不但父亲为了追求真爱被逐出了世家,不得不隐身在一家小小的火锅店里,而等到小白长大之后,再怎么掩盖也掩盖不了的光芒,让他的同父异母的哥哥谷小黑找到了他,为了不让他抢走自己的继承权,谷小黑暗中监控着谷小白,并随时准备将谷小白扼杀在萌芽之中……

对了,谷平曾经打算再要一个孩子来着,后来是放弃了。

一定是不希望他被家族追杀吧……

这种事情,本来是不足信的,但是架不住俩人遇到的怪事太多了,一下子就套入设定里去了。

两个人浮想联翩了一会儿,然后道:“那我们怎么办?看起来似乎小黑是我们的老板,股份在那里摆着呢,但是我们难道要背叛小白这孩子?”

“怎么办?”鸿总昂起头,眼前闪过了保护在谷小白面前的点点滴滴。“我老鸿怎么也是个一百八十斤的汉子,你让我背叛小白,我做不到!”

“对,我老烈怎么也是个175斤的汉子,不会轻易向敌人屈服的!小白这孩子,我们保定了!”

鸿总眼睛斜了过来,什么时候你比我瘦了5斤的?老烈你不实诚啊!我上次看到你称体重明明是182斤!

刚想发难,掰扯掰扯这塑料兄弟情,鸿总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等等,那江卫他……到底是谁的人?”

鸿总的面色也变了。

他们两个人不止一次看到江卫塞着耳机睡觉,而且叫也叫不醒。

之前的时候,他们都觉得疑惑,这孩子怎么睡的那么死,现在突然醒悟了。

“难道,江卫其实也是谷小黑的人?”

“我觉得,他至少已经被谷小黑洗脑了!”

“没错,有时候我觉得江卫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平日里一脸憨厚,有时候冷漠的吓人……”

“一定是已经被谷小黑洗脑了!”

一切都串起来了!

两个人在小小的房间里待了一会儿,然后对望了一眼。

“不行,我们一定要把小白救出来!”

如果系统知道俩人脑补的东西,一定会吐槽一句。

喂,你们飚车太快了,我快跟不上了!超速违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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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满脸红疹,一直低着头,看不到面貌如何,但是她的后背瘦削光滑,脊沟一路往下,将纤细的小腰和微微翘起的臀部展露无遗,十分诱人。

“啊!”掀开帘子走进来的韩玲儿见到这幅光景顿时惊呼一声,脸色通红的看向王振。

王振不以为意,将铁盒接过来,取出银针。

病床上的女孩更是害羞,将整个头埋进了枕头里,双手抱着胸口瑟瑟发抖。

“玲儿,把她的衣服再往上拉一拉。”王振拿起银针,朝韩玲儿意识了一下。

韩玲儿本想往外走,听他这么说又停了下来,迟疑了一会,才走到女孩身边,轻轻的将衣服往上拉去,露出女孩的红色胸罩。

这种感觉就像是帮着王振调戏女生一样,韩玲儿低着头不敢看王振,双手微微颤抖。

王振捏着银针轻轻扎在女孩的脊背上。

扎了几个银针后,王振五指屈伸,轻轻落到女孩的后背上,微微按压下去,一股滑腻弹性的触感在五指萦绕。

女孩身体一抖,皮肤上迅速泛起一层小疙瘩。

韩玲儿抬头看了一眼王振,见他神色凝重,眼中没有半点的淫邪之意,暗责自己乱想,连忙稳定心神,帮他拿针。

她的眼睛会笑眉眼弯弯的可爱少女

片刻之后,女孩的后背通红如血,一滴滴白雾沿着银针往外冒出。

韩玲儿一惊,诧异的看向王振,见他脸色依旧平静,才松了口气,不由暗自感叹中医的神奇。

过了一会,王振拔了银针,让女孩仰躺过来。

女孩耳根子都红的鲜艳欲滴,偷偷瞥了一眼王振,脸上多了一股娇羞,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水。

她仰躺在病床上,双臂护胸,胆怯的看着王振。

“闭上眼。”王振头也不抬的说道。

女孩紧紧闭上眼,抿着嘴唇,仿佛一睁眼就能看见魔鬼似的。

韩玲儿想笑,但捂住忍住了。

王振拿着一个银针,贴近女孩的连,轻轻挑破红疹。

韩玲儿微惊,挑破红疹不仅极疼,还很容易留下疤痕,王振这不是必输无疑吗?

然而女孩的脸上并没有露出疼痛的表情,只是感觉微麻,不自觉的蹙起了小鼻子。

韩玲儿有些诧异,转头看向王振,见他神色认真专注,没有平日里见到的本分轻浮,暗中荡起一丝涟漪,暗道:如果王医生永远都是这样该多好……

“好了。”王振收起银针,对病床上的女孩说道。

韩玲儿低头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站在外面的王秀秀心中渐渐不安起来,见识过王振将一个昏迷三年的病人唤醒的手段,她不由担心王振真的有办法治疗好红疹,但仔细想了想,她又安下心来。

唤醒植物人虽然出乎众人的意料,但并非匪夷所思的事情,这种情况医学上有先例,但是让病人身上的红疹瞬间消失,那就有些天方夜谭了,王振就是医术再了得也不可能实现。

只要他完不成,一定要拉着他实现刚才的赌约,出了这些天心中憋着的恶气,让他在洪雅医院抬不起头来。

“哗啦!”房帘被拉开,王振走了出来。

“怎么样医生?”妇女连忙迎了上去。

“好了,进去看看吧。”王振笑了笑,抬头看见王秀秀正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顿时一乐,“怎么,还以为我必输无疑?”

“难道有一点赢的可能吗?”王秀秀双臂抱胸,可怜的看了他一眼,见韩玲儿神色怪异的走了出来,笑着说道,“是吧,玲儿?”

韩玲儿有些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小声说道:“秀秀姐进去看看吧。”

王秀秀一怔,又看看王振戏谑的笑脸,神色一沉,快步走了进去。

“啊!真是神医!”妇女捧着女孩洁璧无瑕的脸,震惊的道,“不仅红疹没了,连一点疤痕也没有。”

女孩喜上眉梢,惊喜的摸着脸问:“真的吗?”

“小莲,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女孩摇摇头道:“没有,也不头疼了。”

“可是的脸为什么这么红?”妇女诧异的问道,又摸摸女孩的额头道,“不对啊,额头也不烫啊!”

女孩想起刚才的场景,脸色又红了几分。

“怎么可能!”王秀秀心中惊骇无比,回头看了一眼韩玲儿,见她也是一副迷茫的表情,更加疑惑:“到底用了什么方法?”

“想学?”王振的目光在王秀秀丰韵的大腿上扫过。

王秀秀目光顿时转冷,轻哼一声道:“算我输了,等下班我就履行赌约!”说完狠狠的刮了一眼王振,转身朝外走去。

“嘘!”王振轻轻吹了个口哨,让王秀秀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崴脚,她连忙站直身子,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韩玲儿忍俊不禁,瞥了一眼王振说道:“王医生,秀秀姐练过跆拳道的,小心她对动粗。”

“是吗,不过我可不怕她,其实不瞒说,我也练过绝世神功!”

“真的?”韩玲儿信以为真,兴奋的问,“是什么武功,很厉害吗?”

“当然!”王振凑到韩玲儿耳边说道,“双修之法,听过吗?”

“啊!”韩玲儿顿时脸色通红,白了王振一眼道,“王医生就会开玩笑!”说完提着白大褂的一角就往外跑去了。

王振嘿嘿一笑。

……

“那对母女是怎么回事?”一个双鬓发白,神色威严的男子皱着眉头问道。

洪志杰低着头,神色紧张的道:“她们?她们就是过来捣乱的,说我医术不好治坏了病人,不过就是个感冒而已,我哪能治错,分明是那女孩得了另一种病,不想花钱就来这里闹事!”

“然后就跑了,让两个实习生收拾残局?”威严男子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的道,“就没想过一走会给我们医院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幸好有人及时处理了,否则我非修理一顿不可!”

“爸,怎么向着外人呢!”洪志杰抬起头,不满的道,“那个人只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凑巧解决而已。”

“那他治疗好植物人也是凑巧?”这白鬓男子正是洪志杰的父亲,洪雅医院的院长洪成星,他冷哼医生道,“刘文庆既然将他放到那里了,就跟着人家好好学习学习,整天就知道泡妞斗狠,要是有姐姐半分能耐,我早就将这洪雅医院交到手里了!”

说完也不管洪志杰难堪的脸色,整理了一下西装衣领朝门外走去。

“哼!”洪志杰脸色浮现出一丝怒气,一脚踹在旁边的桌子上,“嘴里只有那个臭女人,一个私生子,有什么资格跟我比!还有王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不把撵走,我就不姓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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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辞很快就把大致的消息查了出来,邮件传到了薄夜的信箱里,薄夜点开来的时候,在看见苏祁这两个字的同时,身体狠狠震了震。

竟然是苏祁!!

薄夜手指一根根攥紧,看样子是有人想和他挑衅……

与此同时,唐诗接到了一通陌生来电,这几天陌生来电实在是太多,让她有点分身乏术,叹了口气按下去的时候,对方嚣张跋扈的声音一下子传过来。

唐诗当时就反应了过来这人是谁。

是程依依。

只听得她在对面一副得意地不得了的声音道,“怎么样,我送你的一份大礼,你还喜欢吧?”

唐诗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去,“是你偷拍我和苏家大少?”

“哟哟,苏家大少~”

程依依特意用做作的声音喊了一遍,“真是厉害呀,一边勾搭着薄少,一边又和苏家大少搞不清楚,唐诗,到底是小看了你。”

唐诗冷笑,“你特意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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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依依在另一边放声大笑,似乎毫不畏惧的样子,“等你来求我呀,求我不要再把别的照片放上媒体,我这里可是还有别的爆炸性消息呢!唐诗,你五年前名声已经毁了,五年后再传出这样的事情,你猜猜大家会怎么看你?你就是个贱人biao子!”

对面程依依像是突然间来了火气,用各种不堪的词汇侮辱唐诗,“被薄少封杀的感觉怎么样啊哈哈哈!得亏薄少看不上你,谁看上你这种女人谁倒霉!早就被苏家大少玩烂了吧?唐诗,你装什么假清高,我哪里比不上你!我的心可比你干净!”

一大串的攻击性词语传达到唐诗耳朵里的时候,她的脸色果然染上些许惨白,可是唐诗还是死死抓着电话,并没有露出任何慌张。

她明白,这个时候慌张,等于就是取悦程依依。

程依依骂完了才继续道,“呀?怎么不说话呀?不会被我骂得不会说话了吧哈哈哈!唐诗!你真是好可怜!”

唐诗竟然笑出声来。

对面的程依依听见她无所谓的笑声愈发愤怒,“你笑什么笑?你一个烂货也配跟我比?你——”

“笑你可怜啊。”

唐诗啧啧了两声,眸中的光亮得逼人,幸亏程依依只是打电话,看不见她的神情,否则一定会被吓到。不过唐诗的口气已经是无比冷漠了,竟然叫程依依生生打了个寒颤。

“你用这种方式到底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呢,还是引起薄夜的注意?”唐诗抓着手机迅速反击,甚至没给程依依说话的时间——

“无所谓,我一点儿都不在乎,据说你手里还有底牌?那你赶紧去发呀,怎么藏着不发?不会是怕被薄夜查到吧?程依依,你尽管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得意去吧,我告诉你,哪怕现在唐家没了,我走出去,所有男人都还得恭敬喊我一声唐小姐!这就是我跟你之间的差距!”

说完啪的一声挂完电话,唐诗直接站起来,不顾众人被她吓到的眼神,顺手从手边拿好原先打印出来的辞职单。她在叶氏寥寥数日,都是姜戚给自己求来的,可实现如今她被卷入绯闻中,不能再给帮她的人造成麻烦了。

女人走进总裁办公室,将辞职信放在叶惊棠的桌子上,旁边姜戚看了一脸震惊,“诗诗你……”

“叶总,我感激您的收留,但是我不能做白眼狼,我继续在您的公司待下去只会带来不好的影响,所以我向您直接提交辞职,感谢您和姜戚的帮忙。”

说完唐诗径自走了出去,门关上的时候,隔绝了姜戚的视野。

叶惊棠倒是一脸赏识,“你这个朋友,是个有骨气的。”

姜戚红了眼眶,“是啊,她是多矜贵的一个人啊。”

唐诗自然是有骨气有傲气,为人磊落向来都爱憎分明……

姜戚擦了擦眼角的湿润,替自己的好友感到不值。薄夜……你将唐诗逼成这样,有朝一日真的不会后悔吗?

唐诗很快回到了自己家中,推门进去的时候发现唐奕正坐在客厅里,一脸焦急地看着她,见她白天回来,就知道是在公司里出了事情了,于是上去问道,“诗诗你……”

“我没事。”

唐诗淡漠地垂下脸来,“他们就是想我屈服罢了。”

唐奕很心疼地看着她,这次去出差果然也是没有得到对方的同意,现在他们完是陷入了被封杀的境地,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薄夜。

唐诗收拾了一些东西,随后冲唐奕道,“我从叶氏辞职了,不能再让姜戚和叶总难做人。反正白天也空着,我去看看惟惟。”

唐奕一听就眉头皱紧了,“那不是……要去薄家吗?”

唐诗的睫毛颤了颤,她也是恐惧的,可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她可以咬牙撑下去。

从家里带了些唐惟爱吃的零食和他喜欢看的书籍,唐诗拎着袋子出门了,唐奕从后面追上去,接过她手里的袋子,“走,我送你。”

“哥。”

唐诗有些无奈地看了唐奕一眼,“好,你送我去吧,但是别闹事情。”

唐奕咬牙切齿,“我会忍住自己不揍那个混蛋的!”

有这样一个替自己着想的哥哥,唐诗总觉得是这个残酷世界送给她的最后一丝关怀和温暖。

没有了一切,但是身边还有唐奕和唐惟陪着。

可是唐诗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自己身边人出了事情……届时的她会走投无路成什么模样。

唐奕送唐诗到薄家的时候,原本在门口的门卫和保姆都已经知道了她是谁,自动给她让路,唐诗很有气度地说了一声谢谢,惹得身后一帮原先刁难过她的保姆都纷纷红了脸,低下头去。

在客厅看漫画的唐惟听见门口有声音,回头看到是唐诗,笑着冲她扑过去,“妈咪!你又来啦!”

唐诗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你怎么一个人在家?”

身后唐奕也钻出头来,“惟惟,你怎么不欢迎舅舅?”

唐惟很激动,在唐诗和唐奕两个人之间扑来扑去,“我也很想舅舅的!”

唐奕摸摸他的头,“今天薄夜不在家?”

“他白天上班去了……”唐惟刚想说什么,楼上就有声音传出来,是先前在外地旅游的岑慧秋走下来,一看唐诗和唐奕,脸色也变了变,许久才轻喊了一声,“诗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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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缘心里面已经把张士林等人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遍了,虽然也是为了自己的命着想,但自己毕竟救了他们不是,怎么特么走了也不把自己带上,连招呼也不打一声!!

最气愤的是计缘现在想骂都不敢吼出声来,只能憋着,把自己脸都给憋红了。

好半天,计缘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呼…呼……”

给自己顺了顺气,计缘颓然的坐在山神像边上。

‘妈的,现在我怎么办?要不冒险下山?’

计缘望了望山神像边上的食物和水,总算那群家伙还算有点良心,留下点吃的给自己。

等冷静下来一点之后,计缘想起来刚刚睡着的时候好像听到过张士林叫他,只是当时自己睡得正酣,或许根本没搭理。

“好歹也是救命恩人啊,你们就不能等我醒了当面道声谢再走嘛,不然把我摇醒也好的啊……”

计缘还是忍不住唉声叹气,这群行脚商这么一走,把他的计划打乱了。

毕竟来到了一个不熟悉的世界,原本计缘打算和行脚商一起下山,最好是凭借救命恩人的身份,让他们帮忙找个地方落脚,然后再做打算。

这世界既然有猛虎精,那肯定会有真正的高人,说不定还会有修仙者甚至是仙人,那自己的眼睛就未必治不了,如果运气好,保不准计缘就能踏入修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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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这种事情都发生了,并且以来就正面撞上猛虎精,计缘也算是连续接触小概率事件,从概率学上讲,也算是十足的好运气了。

这么一想,计缘居然还真就有点小小的兴奋感。

从地上捡起那一小麻袋的吃的,顺便拿出一个馒头叼在嘴里,再提上竹筒上的麻绳斜挂在身上,计缘就这么小心的朝着山神庙外摸索。

他这点视力,不谈什么细节的话还是勉强能顶点用的,至少能看得到周围景物的轮廓,只是落脚要特别小心。

“吼嗷~~~~”

才到庙门口,远方深山里的,虎啸声遥遥传来。

计缘一抖,那点兴奋感也立刻被吓没了,条件反射般腾腾腾往后退,然后脚下突然踩到什么圆圆的东西,身体瞬间失去了重心。

“哗…”“乓当~”

“砰…”

“哎呦……”

计缘脚下踩到了一节蜡烛,后仰着摔倒撞着了山神庙的神案后又跌倒,摔了个昏天黑地。

“嘶…嗬……妈的…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计缘挣扎着坐起身来,寻着痛觉小心的摸摸自己的后脑,发现被磕出一个大包,摸一下就痛一下,所幸痛觉只是表皮上的痛,大脑应该没什么问题。

休息了一会,计缘好受了一些,愣愣的望着手边的小麻袋和竹筒罐子。

这一摔让计缘下山的冲动有所缓解,你说要是在爬坡下坡的时候也不小心来这么一下,那他计某人岂不是有直接报销的可能?

计缘向来是一个惜命的,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怕疼的人,上辈子的命丢了,这辈子虽然开局不咋地但好歹还有个盼头的。

“轰隆隆……”

雷声响起,天边再一次银蛇电舞,计缘这次倒是没被吓一跳,但眼看着山雨欲来,这会他这么个半瞎下山似乎更不合适了。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真他喵的应景!

‘要不…咱就再歇歇?’

“哗啦啦啦啦……”

没过多久,雨点就密集而下,山里的天气真是说变就变,这下不用计缘在纠结了,现在出去铁定白给。

所幸计缘就坐在神案前,闭上眼睛收束心神,让自己宁静下来。

果然,随着心思安定,心中那副没有颜色的美丽画卷随着雨声慢慢浮现,沐浴着山雨的生动美景缓缓展开。

大雨中,计缘最喜欢听的是那些动物跑来跑去的声音,那样的画面感非常有活力,甚至让计缘联想到了烧烤的气息。

忽然,计缘听到有一只小动物在雨中慌不择路,似乎朝着山神庙的方向跑来了,一阵小跑就窜入了庙檐。

小动物的身上还在滴落着水滴,在计缘的听觉中小心往山神庙内走来,但是才跨入庙门就顿住了脚步,好像是因为发现了坐在神案前的计缘。

计缘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片迷糊的光影,这只小动物的样子也是一片模糊的轮廓,比土狗还要小一些。

通过刚才雨中的观察,计缘知道这应该是一只狐狸。

这种动物比较胆小,不会更不会攻击人类,所以计缘还是比较安心的。

严格来说这荒废的山神庙大部分时间都是属于动物的,从庙内一些动物粪便就能看出来,计缘和行脚商们不过是过客。

都是躲雨的,计缘也没有想要赶走这只狐狸的念头,一个人也怪无聊的。

这是一只毛色相对鲜艳的红狐,顿在庙门口一直盯着计缘,见里头的人半天没什么反应,才放松了一些,犹豫了一下,走入了庙门后贴在前墙的一侧,然后开始甩动身体。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红狐毛上的雨水随着身体的快速摆动被甩飞,很多都飞到了几米外的计缘身上,让计缘不由用手挡一下脸。

不过在狐狸抖水的时候,计缘倒是能将狐狸的细节听得更清楚,绒绒的毛发也纤毫毕现,很显然这是一只很漂亮的小动物。

这狐狸倒也乖巧,抖完水就靠在庙门的墙边趴着休息,时不时会警惕的观察一下计缘的反应。

一人一狐,一个暂不能行,一个在庙里避雨,相继无言相安无事。

这会,计缘终于觉得有些饿了,想要吃什么好的自然没有,但好歹还有一小袋干粮,能填饱肚子。

摸索着打开袋子,用手捏了捏,干饼硬得和石头一样,馒头不算松软但对比干饼好很多了,所以就取了一个馒头出来。

撕开一小半放到鼻子边嗅了嗅,没什么霉腐的味道,于是就塞到嘴里吃了起来,这越吃就越觉得饿,一个馒头坚持不到十几秒就被吃光了。

计缘忍不住又拿了一个馒头,一番狼吞虎咽有将其解决,然后硬生生止住了再吃一个的冲动。

这袋子并不大,两个馒头一去,就瘪下去一块,伸手摸索着细细掰算,也就还剩下两个馒头三个干饼。

作为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有着正当工作,虽说大家口里一直说为生计发愁,但从没有因为会不会被饿死这种事情操过心,所以之前在这方面的反应迟钝了一些,此刻的计缘才猛然惊觉,自己的存粮很不殷实啊!

而且就算下山了,应该也没什么亲朋好友可以依靠吧,靠什么谋生?有什么是现在的自己能干的,乞讨?

“糟心啊啊啊!!!”

计缘忍不住神经质般飙了一句。

吓得外侧的狐狸警觉起身。

倒是把计缘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嘿嘿,小狐狸啊,我这瞎子可没带什么能喂你的,馒头饼子倒是有一点,可是一你不吃,二我也不肯给,要是你能把我给吃了,倒也少了我一些烦恼了。”

“嘶…”

狐狸毛发微微炸开,四肢紧绷,朝着计缘咧嘴嘶声。

“开玩笑开玩笑的!你就抓个田鼠逮个兔子挺好的……”

计缘和声和气的,他觉得刚才自己的声音和动作肯定是刺激到这狐狸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别把狐狸不当野兽啊!

好半天,一人一狐双方没都再没什么动静,那狐狸又小心在墙角的趴下,计缘也松口气靠着神案继续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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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尚在民政部门供职时间已经不短,又先后在三亚、山东、辽东的难民营和移民机构里待过,对于国家的移民政策十分熟悉,他知道像崔仁这种条件的外籍人员,如果主动申请入籍其实难度不大,毕竟他有一定的文化基础,而且头脑也还不错,国家也正需要这种有质量的新移民。

但问题就在于崔仁是朝鲜人,而当下朝鲜战事甫定,海汉马上就开始挖墙脚吸纳移民似乎不太厚道。上面也并不希望因为移民问题而与朝鲜闹得不愉快,因此并未对朝鲜民众开放入籍申请的通道。不管是崔仁还是指望着崔仁能帮上忙的人参主人,在短时间内都不太可能得到海汉的入籍许可。

当然了,这种问题也并不是没有一个折衷的办法,崔仁想留在基地做事顺便把一家老小都安顿下来,其实只要刘尚这里点头就很容易办到了。

海汉在大同江畔划的这块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面积足有十几平方公里,除了部署军队之外,安顿万人规模的民众也是轻轻松松。事实上在前几个月的战争期间,这里安置的汉人和朝鲜人加起来早就超过万人了。在战争结束之后,未完的基建工程基本上会逐步由汉人劳工接手,但还是会保留一部分职位给朝鲜人——毕竟这周围都是朝鲜领土,今后有很多事情由朝鲜雇员出面处理会更为方便。

刘尚也不用给崔仁办理移民,只要将他的职位固定下来,作为长期雇员存在,其家人自然也就顺理成章地留下来了。至于后续能不能办理移民入籍,那还得看今后两国外交关系的进展,以及崔仁自己能不能让刘尚的继承者认可其价值。

刘尚又掂了掂手里的人参,不动声色地将其重新包上,揣进了自己怀里,然后对崔仁道:“的事情,我回头会作安排,但入籍最近是办不了的,这个就不用想了。好好做事,以后不管谁在这里做主管,都会有的一碗饭吃,懂我意思?”

“明白明白,卑职明白!多谢大人照拂,卑职一定尽心竭力做事,不会让大人失望!”崔仁并非愚钝之徒,察言观色的本事更是厉害,当下便知道自己的目的应该是达成了,赶紧谢过刘尚。一根从别人手里搜刮来的人参能换得一家人的安稳生活环境,这对崔仁来说的确是一笔相当划算的买卖了。

不过类似刘尚表态的这番话,崔仁回头还得跟那位献出人参的老兄也说一次,以安抚对方的情绪,表明自己收完好处之后还是办了事,并没有白拿这人参。至于个把朝鲜劳工的去留,只要他自己能保住职位,自然就能给下面的人提供庇护了。

崔仁也留意到刘尚话里隐约点出有可能会调职离开的意思,但当下却不敢直接打听,以免犯了刘尚的忌讳。当着现任上司打听继任者的消息,这种蠢事他可干不出来。但他还是暗暗留了心思,琢磨着等下一任的上司来了之后,要如何尽快在其面前博得一个好印象。

八月十七日,一支来自大明浙江的船队抵达了大同江基地。这支船队中除了海汉军方运输弹药物资的数艘运输船之外,还有十余艘浙江当地商船同行。而这些商船来到朝鲜的目的,自然因为得到战事终结的消息,想趁着这个时候来朝鲜低买高卖,借机发一笔战争财。

仅凭这些大明商人的实力,还不足以让朝鲜与其交易,所以他们才会跟着海汉军方一起过来,便是要借助海汉在朝鲜的影响力,达成他们的贸易目的。当然了,在这么做之前,他们就已经向海汉当局缴纳了数目不等的费用,以雇请海汉军护航的名义,获得了来朝鲜捞一笔的资格。不过为了避免出现麻烦,他们的活动地点仍被军方限定在大同江基地内,未经许可不得随意前往朝鲜国内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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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海汉商人就不需要这么折腾了,早在数月前联军舰队抵达朝鲜的时候,一部分海汉商户和商业机构便已经派了船和人手跟着过来,动作快的甚至已经在汉城租了铺子把业务做起来了。在这批大明商船来到朝鲜之前,海汉商船就已经在朝鲜与浙江定海港之间来回运了好几批货物了。

这种待遇当然是羡慕不来的,大明海商所能做的,也就是在战后尽快赶到朝鲜,争取能分到一杯羹。

而在这支船队中也有一名从海汉国内赶来赴任的官员,此人个头中等,肤黑体壮,看相貌还颇为年轻,身着海汉官员才能穿的“四个兜”上衣,在一群商人和水手中间显得分外突出。

刘尚原本正好在附近巡视港口工地,听说有挂着海汉双色旗的船队抵达码头,心知多半便是从舟山来的,当即便放下手头的事情先赶去接船。他知道来接任自己位子的那位老兄多半便在船上,虽说上司并没有安排他出面迎接,但对方既然是从三亚出来的官员,自己主动一些总是没坏处的。

刘尚眼尖,远远便从人丛中发现了自己要找的人,他倒不是看到这身衣装认人,而是来的这位老兄他也的确认得,虽然已经许久未见,但刘尚还是立刻从自己脑海中搜索到了与其相关的一些信息,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

“符处长,好久不见!想不到还能在异国他乡见到故人!”刘尚很是热情地主动伸出手去,与对方按海汉官方礼仪握手执意。

来者正是海汉警察司特别行动处处长符力,不过他在离开三亚前已经卸任了原本的职务,毕竟这次远调朝鲜任职就无法再兼顾以前的工作了。而将他派到海外是警察司大当家任亮的意思,原因便是几个月前海汉国庆的时候,由特别行动处负责的安保工作出现了比较严重的漏洞,虽说当时并未对相关官员进行处罚,但事后任亮也找符力谈了话,让他先到海外任职过渡一下。

这种调动固然是有一定的处罚性质,但任亮这么安排其实对符力也有好处,有了在海外任职的经验之后,今后即便不再继续留在警察司中当差,也会有其他比较好的出路可选。而且真正能够锻炼其独当一面能力的地方,肯定不会是三亚,倒是海外殖民地比较合适。

当时任亮给了符力几个选择,一是南下去海汉刚刚占领不久的吕宋岛马尼拉城,二是去安南的黑土港或者金兰港,最后一个选择是去朝鲜。这几个选择中朝鲜无疑是离海南岛最远的一处,也是三个方向中前景最不明朗的一处。马尼拉和安南的两处港口都是被明确划入海汉版图的存在,而朝鲜这边只有一处规划中的军事基地,尚无殖民方面的措施出台,去当地任职还存在着很多不确定性。

但符力在大致了解了朝鲜局势之后,最后还是主动选择了这个充满不确定的地方。他认为朝鲜在战后一定会存在诸多变数,诸如军事、外交、贸易、移民等等领域,必然会因为这场战争和海汉的军事介入而发生巨大变化,自己去当地任职应该会得到比较大的发挥空间。

符力的这种勇气也得到了任亮的认可,不过他还是很在意自己这个弟子的安危,让他先到浙江舟山报到,待朝鲜境内的战事结束之后,再去往当地履职。

符力倒也认得刘尚,但他没想到抵达朝鲜之后对方会来码头迎接自己。在从舟山出发之前,他就已经得到朝鲜传回的消息,将要接手的职位是由刘尚目前在暂时负责的基地民政事务主任,看样子对方对于这个职位的交接并不介怀,反倒是显得很轻松愉快。

“刘主任好久不见,可别叫我处长了,如今我就是一个闲人,这么叫不太合适。”符力伸出手与刘尚握了握,顺便客气了两句。其实他与刘尚倒也说不上有多熟悉,只是当初刘尚还在三亚任职的时候,大家经常在胜利堡里碰面,抬头不见低头见,也算是同朝当官的同僚了。

刘尚自然不会将符力的客气话完当真,他知道符力与胜利堡里许多手握实权的大首长都有着非常好的私交关系,这次外调朝鲜任职,应该并非贬职发配,而是另有原因。就算是卸任了原本的职位,那马上也是要接过自己的职位,终归不会变成平头百姓。

“对对对,是在下糊涂了,如今该称一声符主任才对!”既然说到职位问题,刘尚便顺势将话头带到了两人的工作关系上:“那符主任是准备先休息几天,还是尽快开始工作交接?”

符力没有回答他的提问,而是先反问道:“刘主任这是要急着卸任?”

刘尚嘿嘿干笑两声道:“那倒是不急……符主任一路辛苦,不如今天先安顿下来,待晚间在下做个东,替符主任接风洗尘。”

刘尚主动释出善意,符力倒也不好拒人千里,当即便先谢过了刘尚的好意。跟着刘尚的崔仁颇有眼色,已经去带了一辆马车过来,主动将符力的行李里安排装上了车。

接下来刘尚亲自带着符力去了基地指挥部,与钱天敦和刚刚回到这里不久的王汤姆见了面算是报到,然后再带着符力去了基地内专门给官员安排的住处。

大同江基地从开工建设到现在也不过才三个多月,而大部分的劳动力都被安排在了码头和防线两处工地,基地内的建筑就显得比较简陋了,大部分驻军和民众到现在都还住在帐篷里。文武官员们的待遇稍好一点,都住进了相对环境好一些的活动板房。

“前面那处院子,便是钱首长的住处。”刘尚说完便招呼马车停下,自己率先跳下车来,转头对车上的符力说道:“给安排的住处,是离钱首长最近的地方,也方便工作。板房三天前刚完工,里边的家具、寝具都是新的,若是有不合用的地方,符主任差人来跟我说一声便是。”

对于这样周到的安排,符力自然不会表现出什么不满,当下先谢过了刘尚。他甚至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老上司任亮给这边打了招呼,才会让这刘尚如此上心地照顾自己。

符力一直在三亚做官,上面有一帮大佬罩着,万事只有别人求到他头上,极少会有他要别人帮忙的时候,自然不太能够理解刘尚这种处处谨慎圆滑的处世心态。

刘尚想的是自己常年在海外,难以与三亚保持密切的联系,更不用说维持人脉关系力量,此番借着工作交接的机会交好符力这个背景颇硬的年轻官员,或许今后就会用得上这份交情的地方。至于说符力领不领情,以后还打不打交道,那也不会让刘尚吃亏,反正他提供给符力的这些服务和资源都是张嘴一句话的事,并不需要他亲自操办。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刘尚相信自己的这番安排,起码应该不至于引起对方的反感。

当晚刘尚果然牵头做东,在基地内设下酒席为符力洗尘。刘尚操办这事也颇花了一番心思,一共就两桌人,一桌是基地内与刘尚走得比较近的文武官员,另一桌则是刘尚的下属,也就是民政部门的干事们,崔仁也在其中。

这种安排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借着这个场合给符力引见他今后在这里工作需要接触到的人,省去他慢慢一个个去结识的工夫。大家先坐下来喝一场,在友好的气氛下结交一番,接下来处理工作上的事应该也能融洽一些。

符力听刘尚介绍完在座这些人之后,倒是真生出了几分感激之心。到港口迎接、安排住处,这些举动倒也罢了,就算刘尚不去做,也会有人负责安排,只是未必有这么周罢了。但这种介绍人脉,当场铺路的举动,那的确不是谁都能有这样的心思来作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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