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叶绵绵便不再提起纪乔希了。
新雇的保姆也来了,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不过,按照叶绵绵的要求,秦烈给她配备了一部手机。
白天,叶绵绵会带着奥斯卡去散步,在山坡上默默地看着大海的方向发呆。
有时候也会朝着沈宅的方向远眺一会。
晚上,她会看会电视,便自己去睡觉。
夜里,在她睡熟之后,秦烈走进了她的房间。
她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月光从窗子透进来,给房间里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叶绵绵蜷缩在床上,就那么娇小的一团。
看着让人心疼。
他知道,她曾经昏迷不醒的半年时光,仅仅靠着输液来维护生命,这身体的损耗极大,她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恢复。
他弯下腰,将她踢腾开来的被子拉起来,给她重新盖好。
房间里很温馨,那唯美的月光衬映之下,她仿佛就是安静的小天使一样。
是上天独赐给他的。
他安静地注视着她,感受着她仍旧活在这世上的美好片刻。
许久,他抬起头,看到了桌面上她的手机。
他拿过来,信手翻了几页,这才发现她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去上网。
似乎她对深城,对纪乔希不再像以前那样执著了!
“阿烈,是吗?”
叶绵绵低声地呢喃着。
秦烈放下手机,转身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此时,叶绵绵刚睡醒,睡眼惺松的,她怔怔地看着他。
“抱歉,我是吵到了吗?”
“我刚才做了一个恶梦,自己惊醒的。”
她眨着眼睛,盯着窗外的月光,眼底有几分迷茫。
他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她满头是汗,连头发都打湿了,看来刚才在梦里一定是受了很大的惊吓。
“做什么梦了吗?”
叶绵绵微微喘息着,许久,她才沙哑着嗓子道,“我口渴!”
“好,等会!”
秦烈起身走出来。
叶绵绵看向床头柜上面的手机,伸手拿了过来。
秦烈端着水进来的时候,叶绵绵仍旧纂着被子躺着。
“水来了!”
叶绵绵道了歉,坐起身来,双手接过水杯,一口气将那满杯的温水喝了一个净光。
“阿烈,谢谢照顾我!”
“老说这些话,我们都快要结婚了,还要这么见外吗?”
秦烈接过水杯放在桌面上,叶绵绵又躺了下去。
她看着他,眸子亮晶晶的。“阿烈,安澜走之后,这几天是不是睡得不好?”
“有点吧!”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需要靠药物来睡眠。安澜离开之后,他便不再吃药了。
这几天,他的睡眠状况又不太好了。
那天在送安澜走的时候,他就是在因为这件事情跟安澜争执了。
他明确地表示,自己根本不是病人,不再需要药物来控制了。
“阿烈,我有时候半夜里醒过来,看到还在客厅里,坐在沙发上面,这样整夜整夜的不睡觉,让我很担心……”
“我没事的!”
“答应我,今晚去好好睡一觉!吃点药吧!”
对上叶绵绵温暖的眸子,秦烈应了。
“好!”
“那晚安,阿烈!”
“嗯,晚安!”
秦烈轻轻地拉开门走出去,然后将门又给轻轻地掩上了。
叶绵绵却没有了任何睡意,她将双手从被子里拿出来,里面纂着手机。
其实秦烈进来的时候,她就醒了,只是没有睁开眼睛。
她看到了秦烈在查看着她的手机。
心思敏感的她,基本上能够感受到了,秦烈在监控和控制着她。
原本十分的信任他,但现在因为这些事情,她心里渐渐地出生来一丝动摇了。
他不是个坏男人,但她必须自己寻找到真相。
所以,手机里的上网浏览记录,她都删除了,他是看不出来的。
她的眸光投向窗外,此时,万赖俱寂,她能清楚地听见秦烈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的脚步声。
许久,他便走向了客厅里,客厅里的那一抹浅淡的光源也暗了下去。
她看了一眼手机,此时凌晨一点。
她下了床,光着脚走向衣柜,这些天来,她自己已做了一些准备。
准备好了一些小背包,背包里放着几包巧克力,现金,还有一把水果刀和绳具。
既然秦烈不肯出手,她必须自己想办法救出纪乔希。
这些天,她每天带着奥斯卡在附近的山坡上到处走动,她站在高处,清楚地看到了沈家的格局。
又探到了附近的出路。
有了这些准备,她才敢下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烈真的听了她的话,吃了安眠药,他似乎真的睡着了。
整幢房子上上下下没有一点声响。
叶绵绵换了一双软底的运动鞋,穿上贴身的运动服,背上包包这便走了出来。
出门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
倒是奥斯卡格外的惊醒,见她起来,摇头摆尾的就跟了上来。
叶绵绵蹲下来,给了它一块肉,“乖乖呆在家里啊,不要跟过来!”
她趁着奥斯卡吃东西的时候,悄然将大门给关紧了。
这一去,不知道有什么样的风险,她不能带着奥斯卡去冒险。
今晚的夜色很美,月牙已经微微西倾,但视野仍旧很亮。
她站在山坡的大石头,可以清楚地看到沈家的大门口仍旧有一名保镖在值守。
这地方十分偏僻,平时基本上没有外人来往,连警察都不从这里路过,所以相对来说,沈家的保镖看守似乎并没有特别严。
叶绵绵看中的位置的是沙滩,她通过一片礁石,然后绕到了沈默的沙滩上,再从沙滩潜入后花园……
路线是她早已经规划好的,除了在爬礁石的时候,手指被礁石上附生的贝类给划破了一些之外,再没有其他的意外了。
潜入后花园之后,便看到宅院里仍旧有人影在走动,年轻的女人欢笑声,以及男人们调戏的声音传出来。
这里热闹得像一个渡假的别墅。
透过门缝,她看到了成双成对的男女在一起玩耍……
看了许久,她心里震惊无比,终于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了。
等摊位老板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摊位上的桌前已经坐了两个人了,一个就是之前那个有学问的大先生,一个是一个粗矿豪侠一般的人物,就坐在之前那个大先生的身旁。
“呦呵……原来你这书生还是带了护卫来的,刚刚怎么没看见,怪不得敢晚上在这杜奎峰集市上逛游,不过找个气血旺盛的江湖人未必顶用啊!来两位,你们的大骨豆腐汤!”
这摊主说话间,已经将两碗盛好的大骨豆腐汤递了出去,人站在厨车后面没动,计缘和獬豸便都站起来伸手接过了碗。
两只碗不大,也就是那种汤碗,但里头有几块带肉的大骨,更有一大块完整的老豆腐,豆腐上满是小孔,一看就知道吸满了汤汁精华。
“好香啊!”
计缘忍不住赞叹一句,一边的獬豸也在嗅着碗中的东西,在用木勺子挖了一点老豆腐尝了尝,那是咸鲜适口,咽下去也十分暖胃。
看到计缘和獬豸的表情,那摊主又嘿嘿笑了。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嗯,好吃!”“是不错,手艺很好!”
店主嘿嘿笑着,正好也有其他客人来了,店主便赶紧招呼他们坐下。
“大猪头,来一碗豆腐汤!”“我也是,来一碗。”
“别忘了我!”
“好嘞,马上,你们几位今天怎么付账?”
“记账上,哪天有好东西了叫你一起。”
“行行行……”
摊主赶忙又开始盛汤,而边上的那几个显然也不是人,或者说在这杜奎峰集市上,“人”才是稀有的,于是也都带着笑意打量着计缘和獬豸,这笑容算不上有什么善意,但也不算恶意满满,顶多是有种看好戏的心态在里头。
“别看了别看了,吓跑我的客人,那两碗豆腐钱算你们头上啊?”
“那可不行啊……”“来来来,吃吃吃!”
边上在闹腾着,计缘和獬豸却并无多少影响,后者品尝着碗中的豆腐,笑嘻嘻低声对着计缘道。
“这杜钢鬃倒是把不少猪精往这杜奎峰上拉啊,还有这大骨豆腐汤,嘿嘿,猪骨炖得真不错。”
计缘拿起一根猪大骨,用边上的筷子掏了掏骨髓,然后吸溜到嘴里。
“这滋味确实不错,计某也得学着做一做,尤其是这老豆腐吸汤汁,挺不错的。”
獬豸看着计缘吃老豆腐啃大骨头,想了下道。
“那朱厌……”
见计缘看向自己,獬豸赶紧道。
“我可不是怂恿你去对付他,而是跟你说明情况,朱厌乃引灾之兽,可不是什么好鸟……”
“嗯,计某何尝不知呢,不过还是那句话,我去南荒大山找他并不合适……”
獬豸微微皱眉,计缘却又把话说了下去。
“但若那朱厌欲寻事端正好撞上我,那我便是被迫动手了!”
獬豸眼睛一亮。
“你有计策了?”
“没什么计策,只是有种直觉,黎丰的事情瞒不住。”
“你是说那杜钢鬃?”
计缘看了看獬豸,微微摇了摇头。
“那就不清楚了,不过这野猪精脑子精明,又中了你的誓约法,应该还没那胆子,只是若那朱厌真的是争夺天地之道的那几个之一,就迟早瞒不住他,尤其是如今起了事端的时候,总会有感觉的。”
獬豸在一旁笑了一声。
“也或许那朱厌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高,但若真的和他交手,我们还是得慎重一些,或许未必留得住他,只是咱们如今不可能一直陪着等在这边吧?”
獬豸说着看向计缘的那只汤碗,见计缘一只手拿着筷子,一只手遮在一边,仔细瞅了瞅,才发现小纸鹤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碗前了,而计缘正挑了一小块吸满汤汁的老豆腐夹起来,而小纸鹤也尝试性地啄了一口,那小白鹤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你这小家伙早就该试试吃东西了,味道好吧?”
“啾~~~”
计缘抬起头看向獬豸,这家伙现在的态度似乎比起之前更加热络了。
“要么早,要么迟,计某自有安排。”
……
在计缘和獬豸于杜奎峰集市上吃大骨豆腐汤的时候,左无极正和黎丰在黎府大吃大喝,左无极现在真的放开了吃的话食量很夸张,而黎丰的食量也不小,计缘不在的情况下,连上两个下人一起入座,就将一桌菜一扫而空,绝大多数都入了左无极和黎丰的肚子。
“嗝~~~”
左无极打出一个饱嗝,一脸满足地抿着一壶酒。
“舒坦啊,到底是大户人家,菜肴的水准不输给大酒楼!”
“嘿嘿,左大侠要是喜欢,以后可以常来,我让厨房变着花样做,肯定让您满意!”
左无极看了黎丰一眼,微微摇头道。
“我看还是算了,我来一回就被你那奶奶厌恶了,常来的话说不定她就报官了,不对,你爹就是大官,说不定直接让你爹派兵抓我了。”
“那您也不怕对吧,千军万马在您眼中算什么呀!”
黎丰笑嘻嘻地说着,一边两个被黎丰要求入席的下人暗自咋舌,心道自家少爷还真敢说,边上这个武人怕是给少爷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左无极也笑呵呵道。
“那是,千军万马肯定没我跑得快,我开溜的话肯定追不上我。”
……
两天之后,黎府大门外,几辆马车停在了府外,正有下人不断朝着马车上搬东西,而黎丰就站在旁边看着。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黎老夫人在丫环的搀扶下来到了大门处,黎丰见到她来了,赶忙行礼。
“孙儿拜见奶奶!”
“嗯,丰儿,去京城之后,好好和你爹相处,好好和仙师学本事,别人对你说三道四都不用再多想,在京城没人认识你,你就是我黎家少爷。”
黎丰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奶奶,心中有些感动。
“奶奶,我能抱抱您吗?”
黎老夫人看着自己孙儿,也不说什么,将手往前一伸,黎丰一下就扑到了老太太的怀中,这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奶奶的拥抱。
“兄长……”
在黎丰抱着自己奶奶的时候,府内又有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他抬起头看去,原来是自己那年幼的弟弟正被黎夫人抱着走来。
作为黎丰的亲娘,黎夫人有些不敢看黎丰的眼神,倒是她怀中的幼童正在朝着黎丰挥手。
黎丰从奶奶怀中退开,向着门内恭敬地行了一礼。
“拜见母亲大人!”
黎夫人表情略显尴尬,她很想做出一副亲热的样子,但每次看到黎丰总是心里瘆得慌,怀胎三年时她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能感受到体内的恐怖存在,所以这会她也只是含笑点头。
“丰儿,去京城要听你爹的话,也要好好读书……”
话是和自己奶奶说的差不多,但黎丰却感受不到什么温暖,只是点了点头回答。
“孩儿记下了!”
外头,已经整理好马车的下人在那边叫着。
“少爷,车准备好了!”
黎老夫人伸了伸手,犹豫一下还是开口。
“要不,等吃了午膳再走吧?”
黎丰则摇了摇头。
“不用了奶奶,现在时辰还早,距离午膳起码还有一个半时辰呢,而且吃了午膳时候就不早了,赶不了多少路了。”
“嗯……”
黎老夫人点了点头,就见黎丰已经跑到了马车旁,站在那里再次向着府门口行礼。
“奶奶,母亲,黎丰这就走了!”
说完,黎丰也不等下人放好凳子,直接一下跳到了马车上,坐在了车夫旁边,几辆马车随后便先后开始移动起来。
“这孩子,这么咋呼……”
黎老夫人叹气一句,转头看向黎母,却见对方似乎正舒出一口气,便瞪了她一眼。
……
另一边,黎丰乘坐着马车正往城外驶去,在离家稍远之后,黎丰不断催促着车夫加速。
“快点快点,城门就在那边,快点……”
“呃,少爷,咱快不起来,这在城里呢,太快容易撞着行人。”
“行行行,你尽量快点!”
“是是……”
赶车的仆人心中也犯嘀咕了,这少爷怎么感觉这么着急走啊,之前不挺反感去京城的嘛,不过也只能归结为有仙人要当师父,少年心性起来了。
马车队伍很快出了葵南郡城,到了城外,速度明显就比城内快了几分,黎丰就坐在车上四处张望,身子在马车的颠簸下一抖一抖的。
大概在出城五里外,黎丰终于见到了想看的,顿时兴奋的差点跳起来,指着不远处路边的大树旁。
“在那里在那里,快快快,快停下!我叫你停下呀!”
“是少爷!吁……”
黎丰所在的马车渐渐停下,其他马车便也陆续停了下来,黎丰则直接跳下了车。
“计先生,左大侠,快上车!”
原来在那边树旁,计缘和左无极正等在那里呢。
林川的眼中,一个绝世倾国的少女出现在他的面前,那如雪如玉的肌肤,完美的身材,虽然年龄比他大不了多少,但却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就仿佛是天上的仙子落在了凡间,不沾染丝毫烟火的气息,即便此刻不着寸缕的站在他面前,也让林川生不起半点亵渎的心思。
“这是在做梦吗?刚刚想着有美女相伴,就给我送来了一个……还是已经脱光的……”林川懵懂的想到。
林胧的眼中,一个面容英俊的白发少年就这么出现在她的眼前,双眼的眸子与瞳孔都是诡异的白色,身材虽然算不上高大,但却肌肉分明,小麦色的肌肤配上那双诡异的眸子,让人浮想联翩,却又无比的好奇,像是从梦中走出来的一般,身上没有丝毫衣物,一切一览无余。
“连日来的修炼都让我产生幻觉了,以后得多注意一些呢……”林胧脸色微红,摇了摇头,将这一切抛诸脑后,径直朝白发少年的幻影走去,想要一冲而过,将这个不该出现的幻影打碎。
“咦?仙女姐姐投怀送抱啊,这梦境真完美……”林川露出了一抹痴笑,伸开双手直接朝着这个幻境中完美的少女抱去。
温泉周围,热水蒸腾上来的雾气袅袅环绕,使得白纱后的世界处在一片氤氲之中,林胧面对抱过来的白发少年,微微一滞,却又自嘲的一笑,心道幻境而已,何必当真呢,于是她轻轻闭上了眼睛,径直撞了过去。
啪!
一个幻影与一个梦境,就这么径直撞在了一起,林川伸出的双手直接环抱而上,紧紧地扣在了林胧的腰侧。
“这梦境似乎也太真实了吧,这手感……”林川不禁疑惑,心道这梦境似乎有点超现实。
于此同时,林胧感受到一个滚烫的身体将她包裹了起来,这一瞬间,她真的懵了,直到她感受到那具身体上传来的热度。
“啊啊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上响彻云霄,霎时间整个小灵峰方圆几十里都可以听到,而处在声音中心的林川,差点没被这声音直接震聋过去,紧接着,林川便被一股巨力直接弹飞了出去,若不是他反应机敏,在皮肤下迅速用尸骨脉覆盖了一层骨膜,他这一下他就要重伤了。
“我杀了你!!”林胧身子一转,悬挂着的白纱立刻缠绕在她的身体上,遮掩了她暴露出来的酮体,下一刻林胧手上的储物戒指光芒一闪,湛蓝色的宝剑立刻飞出,直奔林川的眉心而去,显然是准备将林川一击必杀。
此刻,林胧眼神中闪烁的疯狂杀机,那简直是已经完失去理智了一般,根本不计后果。
林川也终于在此刻清醒了过来,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后,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将体内的查克拉提炼出来,与灵气融合,乘着林胧裹白纱的时间,完成了仙术查克拉的提炼融合。
下一刻,看着那急速而来的湛蓝色飞剑,林川这样的实力也不禁头皮发麻,随即身体像一个陀螺一样急速旋转,紫金色的仙术查克拉从他身各处的穴道释放而出,飞速形成了一道紫金色的屏障。
“仙法·八卦掌·回天!”
嘭!
就在林川施展完回天的瞬间,湛蓝色的仙剑直接斩在了林川的紫金色屏障上,瞬间将林川斩飞了出去,撞在温泉浴池后面的墙壁上。
林胧此刻理智已经几乎不存在,根本没有惊讶林川这样一个炼气期六层的人,如何能接得住她筑基初期的一击,她此刻想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杀了这个白发少年。
“筑基初期的实力,果然还是强大的多……”林川身剧痛,回天虽然防御住了大部分攻击,但刚刚那种冲击力却是没办法完卸掉的。
“白眼!”
林川低喝一声,眼睛周围的经脉直接暴起,他知道,以现在这个状态,这件事情怎么也不可能善了,尤其对方还是一个筑基期的修士。
就在林川刚从墙壁裂缝中爬出来的瞬间,他的白眼看到,那个裹着白纱的少女已经握住了那把湛蓝色的仙剑,灵气正在朝着其中疯狂注入,若是这一下被打中了,林川即便有回天防御,也恐怕凶多吉少。
“跑!”林川转身疾驰,他知道以他目前的状态,无论如何也不是这个少女的对手,如果是普通的筑基初期还好说,但这个少女显然不是普通人,修为强劲不说,还有一把仙剑在手,那样的实力已经超越了林川太多。
先前那一击是林胧含怒爆发的攻击,根本没有蓄力,而是直接从储物戒指飞出,此刻的这一下明显与先前不同,仅仅那仙剑上蓄积的灵力,就已经达到了令人惊骇的程度。
“怎么办?我跑不过她的剑光的,而且回天很难防御住这一招,要怎么解决眼下的危机!!”林川心念电闪,脑海中的念头飞速划过,寻找着逃出生天的办法。
而他的白眼,也在一直观察着身后少女的一举一动,从那张涨的无比通红,又蕴含杀气的脸上,林川知道,这时候解释什么都没有用,因为人家根本不会听。
人家要的不是一个解释,而是他的命。
“只能拼一把了!”林川心道,至少他要将这最开始的攻击撑住,否则也就没有然后的事情了。
唰,林川逃跑的过程中陡然转身,眼睛中的白色眸子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双血色的眸子,其中各有两只勾玉在急速旋转。
“魔幻·枷杭之术!”
幻术瞬间释放而出,然而林胧的眼睛仅仅略微茫然了瞬间,便直接恢复了清明,但也就是这一瞬间的时间,使得林胧的蓄力出现了断裂,不得不将没有完蓄力的剑气横扫而出。
幻术被破的瞬间,林川闷哼一声,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不过这些都在他的预料之内,下一刻,写轮眼消失,白眼重新出现,林川的身体再次旋转起来。
“仙法·八卦掌·回天!”
湛蓝的剑气一扫而过,因为林川幻术的原因,林胧的攻击出现了些微偏差,仅仅只是擦到了林川,却也直接将其撞飞了出去,整个人飞到了空中,回天维持了片刻后破碎开来,完赤果果的林川就这么暴露在了小灵峰的天空中。
下一刻,林胧娇俏的身影也飞身而起,可是瞬间,她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原来,就在她刚刚的尖叫声下,此地已经吸引了三四十人的目光。
众人此时震惊莫名的看着小灵峰上空精彩的一幕,一个个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完的林川,以及仅仅裹着一层白纱,酮体依稀可见的林胧!
。
苏菲菲在回到苏家以后,又想起来和唐诗正面对峙的样子,对方云淡风轻的样子让她一阵火大,于是喊了三五好友晚上去喝酒玩耍一通,岂料就是这次过去,和程依依撞了个正着。
彼时程依依正靠在薄夜怀中,薄夜倒是依旧一张高冷面瘫的脸,可是能让女人碰这已经是天大的破例了,苏菲菲上前,一把抓着程依依起来,不由分说一个耳光摔在她脸上。
程依依虽然是做夜场的,背地里也有人说过她名声不好,可是被人当中打脸还是头一回,气得身都发抖,尖叫一声,“做什么!你疯了吗!”
薄夜听见动静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发现时苏菲菲,程依依满脸委屈地跑到他身边,泪眼朦胧,好不惹人怜惜,可是薄夜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皮都没掀。
苏菲菲拽着她,满脸怒火,酒吧闹事很常见,所有人都见怪不怪,两个女孩子喝了酒争风吃醋都是正常,要换做男的早就掀了卡座大打出手了。
于是所有人都明哲保身不去看她们,防止惹祸上身。
苏菲菲像是不敢置信,盯着程依依的脸,扭头冲薄夜道,“夜哥哥,你怎么会让这种肮脏的女人碰你?!”
薄夜抬头对着苏菲菲冷笑,“不然呢?难道是你么?”
苏菲菲后退几步,眼眶都跟着红了,世家大小姐心高气傲,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
“你当年的妻子是谁?是唐诗!是这a市里海城江城蓝城三个城市部女人加起来都比不过的唐诗!你现在居然沦落到了找夜场的女人?!”
程依依捂着自己的脸,眼泪不断地往下流,唐诗?唐诗!!她绝对不会忍下今天的屈辱!唐诗又有多干净!哪怕再干净,她也要她脏了,身败名裂!
正好唐诗应酬从厕所出来,薄夜旁边的福臻眼睛一亮,直接大喊一声,“唐诗!”
那一瞬间,电光火石般,千万人抬头去看站在厕所门口的女子,只消一眼,便觉得惊为天人。
五光十色的舞池灯下,唐诗穿着一身西装裙,脖子上挂着一条细细的锁骨链,头发统统被绕到了另一边,于是没有遮掩的下颌线以及脖颈便在所有人眼里拉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她红唇微张,画着精致的妆容,眼神清清冷冷,出现在人群又消失在人群,和无数人擦肩。
薄夜只觉得自己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福臻一脸惊艳,不由自主吹了一声口哨,抓着酒吧经理喊着,“刚才!刚才那个妞看见了吗!把她带来我们卡座上!”
那一夜,海城留下一个暧昧旖旎的传说,薄家大少和福臻少爷翻遍了酒吧只为寻找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真实身份就像是蒙着一层雾,她好像在很久以前出现过,可是又好像是突然出现的,没人记起当年的唐诗,也没人认得出现在的唐诗。
她身上有着令人着迷的魅力,如同美酒,时间越久,越是纯粹芬芳,那一刻,向来视女人为无物的薄夜的眼中,竟出现了如同野兽一般来自原始本能的掠夺欲,妖孽的脸庞愈发俊美逼人,气场凛冽,眼神如刀锋般锐利。
唐诗倒是不知道自己刚才被那么多人注视了,刚回到姜戚的卡座上,坐下那一瞬间就有服务员恭敬地走到她面前。
“小姐,我们家少爷请您去他卡坐上喝一杯?”
哪儿……哪儿他妈冒出来了一个大少爷?!
姜戚小声问她,“你是不是……惹到谁了?”
唐诗摇摇头,“你见过一个刚出狱的女人有烂桃花吗?”
姜戚笑得风情万种,“有啊,薄夜不就是么!”
唐诗被她气笑了,“再提他我掐死你!”
“哎哎!不敢不敢!”姜戚举起双手,“这样吧,你先去,有事给我发消息,我来解救你。没准大少爷还是个金龟婿呢,你吊一吊他。”
唐诗看着姜戚美艳的脸,啧啧摇头,“到底是套路没你深。”
“那不是废话。”姜戚推一推她,“走吧,别让人家久等了。我看好你哦!”
唐诗被服务员带到了卡座上,一看见卡坐上坐着的两个男人,她脸色一拉就想往回走,结果福臻直接站起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好细……这是福臻的第一个念头。
几日不见,总觉得唐诗又……漂亮了。
于是唐诗皮笑肉不笑地被福臻拉到了卡坐上,抬头就看见薄夜同样皮笑肉不笑的脸,她冷声喊了一句,“薄少晚上好。”
“晚上好。”
男人的眸光讳莫如深,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她,唐诗倒是径自拿起了一杯酒,对着福臻和薄夜碰了碰杯子,唇角的笑完美无缺,“既然是请我来喝一杯,那么我喝下这杯就走了,你们随意。”
语毕,直接将shout杯中的纯酒仰头喝下,唐诗冲着他们笑了笑,红唇被酒精染得水灵灵发亮。
福臻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挽留她,“不在我们这里多玩会?”
“福大少……”唐诗转过脸来,看着福臻,那双眼睛在五彩斑斓灯光的投射下竟然沾染上些许鬼魅的色彩,她说,“我们毕竟是离了婚,这样坐在一起,尴尬。”
尴尬?她说尴尬?
薄夜怒极反笑,“唐诗,你什么时候这么要脸了?”
言下之意是她以前不要脸?
唐诗理了理头发,风轻云淡,“是啊,毕竟不要脸地纠缠过你,如今发现了自己的愚蠢,及时止损,不好吗?”
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疼得厉害,肩膀都在微微颤抖着,明显,她在强撑。
薄夜,遇见你,为什么我还会那么疼?明明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再有波澜,为什么……我总是输?
唐诗自嘲一笑,没了先前拔剑张弩的气势,却再一次被人喊住,这一次,是苏菲菲。
她走上前来,眸光深沉,看着唐诗的脸,忽然间轻笑一声,转头看了眼薄夜身边的程依依。
对比一时之间就到达了一个顶峰。
苏菲菲没说话,只是用那种眼神沉沉看了唐诗许久,随后一言不发转头离开,看着方向,大抵是要离开酒吧了。
唐诗没说话,看着苏菲菲走,身边薄夜没有挽留她,竟然开口挽留唐诗,“坐下来。”
然而,还没有等到王蒹葭开口,这个时候一旁却是有一道苍老而又洪亮的声音响起,在这百国峰会的会场上。
令得在场的众人,都是为之一愣,赫然之间看向了那开口的人!
既然如此,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从走出去了!洪力冷哼了一声道,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射了过去,甚至于带着几分骇然的意味。
毕竟众人都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老者居然在这个时候,居然敢如此的开口,而且这话语之中的意味也是不言而喻,甚至于这一刻,洪力的神色以及目光之中,都是带着浓厚的杀意。
这在场之人,每一个都是打了一个冷颤,甚至于脸色之中带着几分惊恐来。
那是一种旁人没有体会过的杀意,只有真正有阅历之人,而且经历过生死和杀戮之人才会透露出来的。
毫无疑问,这一刻洪力所表现出来的杀意,已经是让不少人的脸色大变。
而且更加让人在意的,可是如今这局面啊,就在这百国峰会上面,而且旁边还有这俄国,大英帝国,一级吗美联邦这三个超级大国势力存在。
显然这洪力开口的对象,不是其他人,正是这三个超级大国。
居然敢以一人之力,威胁这几个超级大国,显然这时需要十足的勇气和胆量的,甚至于已经可以说是将生死给置之度外。
恐怕洪力也是明白,如果这几个超级大国一旦动用核武,那种级别的武器,将是会带来什么结果,恐怕是无法承受的,甚至于可以说在顷刻之间覆灭都是有着可能性的。
毕竟这便是核武的恐怖之处,甚至于接近百年之前,美联邦就是凭借着核武,这般恐怖的武器,才是成就了自身球霸主的地位。
如今在这般的情况之下,洪力自然是坐不住的,直接了当的开口了!
既然这三个超级大国,拥有核武的存在,那么洪力也是将用尽一切的手段,将这些出席在这一次百国峰会上面的几个超级大国代表团,留在燕京。
不会轻易放走的。虽然大英帝国,以及美联邦方面,这一次都是没有派遣出来,各自国家的最高层掌权人前来,可是这一次俄国方面,尤其是眼前的这杰弗森,可是俄国方面的第一司令。
等同于俄国皇帝一般的存在。如果就这么放任杰弗森回去,那么恐怕用不了两天,这杰弗森便是会动用那核武,直接向着开战的。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既然如此,洪力也是在这一刻,哪怕是这百国峰会的会场,以及这么多人的目光之下开口了。
而听闻到了洪力的开口,除却了四周人震惊之外,王蒹葭也是稍稍错愕的看向这位过去,和他的父亲王德胜关系不浅的老者。
毕竟实际上,在三十年之前,这燕京八门之中,可是不存在什么王家的。
如今王家这所拥有的一切,也都仅仅是从那燕京洪家继承而来的,可以说如今这王家所拥有的一切,曾经都是眼前这个老者所拥有的。
只不过在当年因为,得罪了一些不能得罪的势力,为了保的力量,这老者才是不得不将洪家给解散了,甚至于直接离开了燕京这个地方,然后隐姓埋名了数十年。
直到今天才归来。只因为当年和父亲之间的约定,王家成就了这燕京八门第一世家,才是会回到燕京来的。
而如今王蒹葭自然是没有料到,这老者在这般严峻的情况之下,居然都是会挺身而出,这一点是王蒹葭完没有料到的。
甚至于之前,王蒹葭还有过一些想法,难不成这老者洪力是打算回来,收回这原本属于他们洪家的一切。
然而如今看来,王蒹葭却是终于明白了,这什么燕京豪门世家,燕京的权势恐怕对于这老者来说,都是属于过眼烟云了,完不需要去看重什么。
而如今这老者开口的原因,仅仅是为了护住这片故土,即便是面对这三个超级大国,都是没有丝毫的畏惧!
而另一旁的楚尘,见此也是微微侧目看向了这位老者,目光之中浮现出了几分赞许的神色来。
深深凝视了这洪力一眼,然后赞许的点了点头。
毕竟虽然这老者,在武道修为上的实力算是比较的出众,甚至于可以说在都是属于武道界之中的顶峰人物了。
但是实际上,如今这老者需要面对的,可不是什么武者这么简单啊,而是整整三个超级大国,在球范围内拥有超凡实力的国度。
稍稍思索,也是能够知晓,即便是在武道上拥有再强悍的实力,但是这老者显然是没有这个资格,和这三个超级大国叫板的。
然而如今,这老者却依旧是如此的开口,而且明白这当中的关键所在,恐怕在实力上,和那三个超级大国没有相提并论的资格,但是如今仅仅是参加这百国峰会的各个超级大国的代表团,这老者却是拥有一战之力的!
否则也是不会如此果断的开口了!
尤其是这老者洪力,双眼之中的杀意,已然是了起来,这隐隐让楚尘都是微微的在意。
显然这老者并非是在说笑,而是认真的,完不打算让这三个超级大国的代表团就这么离开!
呵呵,原本燕京八门,洪家的家主洪力吗?呵呵虽然昨日还有点惊讶,你这个老东西居然还活着,不过倒是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想要来送死了!而就在这时,一旁的秦家家主老爷子,赫然之间开口道,这秦家老爷子开口的瞬间,也是令得众人微微的一愣,然后纷纷侧目看了过去。
只见此时此刻,这秦家老爷子一副淡定的神色,甚至于可以说目光之中没有半点的波澜,甚至于可以说仿佛一切都是在运筹帷幄之中一般。
如此一来,也是令得众人的目光纷纷的变化,显然是没有料到,这秦家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开口!
摊上这样的父皇,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呢。
另一头的容言玉,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他不禁糅了糅鼻子。
正在他下头汇报的下属见状,关切的开口问道:“太子殿下,您没事吧?”
容言玉微微摇头,摆了摆手道:“无碍,你且说说,晚卿那边如何了?”
他正在问的,也正是苏晚卿的事情。
自家的亲妹妹生产了,作为哥哥,怎么可能不清楚呢?之前因为有要事要忙,他并没有陪着晚卿一起过去,如今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听闻妹妹也快要生宝宝了,容言玉甚是关心。
更重要的是,自己到这个年纪,一直都没有成家,虽然父皇和母后并不是那么在意这些,只希望他找自己喜欢的姑娘。但容言玉心底很清楚,他们终究还是想当爷爷奶奶的。
不过这会儿,自家的妹妹先生宝宝,父皇母后先当上了外公外婆,恐怕也高兴得很。至少这段时间,不会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容言玉对此,还是比较满意的。
说起来,还是妹妹比较厉害,这一找回来,便已经有了一个优秀的夫婿,自己的小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完不需要他这个当哥哥的懆心。虽然的确是好事,但作为哥哥,容言玉觉着,这些年来,妹妹还是缺失了很多来自家庭的关心。因而,他这个哥哥,自然要多给妹妹一些关怀。
不过如今妹妹身边已经有了妹夫,容言玉自然也不会过多干涉她的生活。只要知道妹妹过得好,他也就放心了。
下属对上太子殿下投来的关切的眼神,赶紧将苏晚卿已经生了儿子的喜讯如实告知容言玉。
“真的?妹妹已经生了?还是个小皇子?父皇母后那边都知道了吗?”
容言玉一脸高兴的问道。
那下属连忙点了点头。
皇上那边的暗卫,一直都在公主殿下的身边守着呢,一旦有什么事情,皇上这边必然会立刻知道。更何况,还是生产此等大事。
“没想到妹妹这般争气,若是生了女儿,我也很喜欢啊……话说回来,妹妹的身子应该没什么大碍吧?”容言玉想到这里,忍不住关切的问道。
虽然他对这些事情并不清楚,但也知道,女子生产可是一件大事,这可是十分伤身的,也不知道妹妹有没有什么事情。
那下属摇了摇头,恭敬的回应道:“回禀太子殿下,公主殿下的身子很好,母子平安,您放心。更何况,有驸马爷在,公主殿下一定会被照顾得妥妥当当的。”
容舒玄闻言,忍不住点了点头,低声自语道:“此言有理,我那妹夫,原本就将妹妹捧在心尖尖儿上,唯恐她有任何的差池。他在妹妹的身边,想必我也不用太过担心。不过作为哥哥,我定要亲自去看看妹妹,还有小外甥,他们夫妻二人容貌这般出色,想必小外甥,也长得甚是好看。”
容言玉说到这里,忍不住又高兴起来。
那下属看着容言玉,突然想起方才另一个暗卫兄弟给自己透露的消息,脸上不禁多了一抹欲言又止的神情。
若是太子殿下知道,皇上与皇后正打算去看望他们的外孙,而要将太子殿下独自留在东霂国,不知道太子殿下会作何感想。恐怕,如今可就笑不出来了。
下属想了想,这件事情,他还是不要吱声,当做一无所知罢了。
若是待会儿太子殿下发起怒来,迁怒于他,那可就麻烦了。虽然知道太子殿下并非这样的人,但在他如此高兴的节骨眼上,那暗卫也不忍心在这个时候破坏太子殿下的好心情。
容舒玄越想越高兴,他一拍手掌,径自开口说道:“我得快些去找父皇与母后,他们这会儿,肯定高兴坏了。小八,你说,父皇他们这会儿在哪呢?”
作为暗卫,小八自然知道皇上与皇后的行踪。
他赶紧回应道:“太子殿下,皇上与皇后娘娘一刻钟之前还在寝宫里呢,这会儿应当还在。”
容言玉抬起头,从一旁偌大的窗户中往外看了看日头,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开口道:“正好,如今离饭点也不远了,我过去寻父皇母后一起吃饭,顺便聊一聊小外甥的事情。”
容言玉已经摩拳擦掌,准备不日就启程去找妹妹了。想到这里,他的脸上满是迫不及待。
小八看了一眼容言玉满脸止不住的喜意,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容言玉冲着小八摆了摆手道:“下去吧,辛苦你将这个消息带回来,本宫重重有赏。”
小八一听,眼底顿时亮了亮,赶紧冲着容言玉行礼。
“谢太子殿下,属下告退。”小八说完,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宫殿中。
罢了罢了,让太子殿下再高兴一会儿吧,他就要去皇后娘娘的寝宫了,到时候,就笑不出来了。
小八一边在宫檐上飞檐走壁,巧妙地避开人群,一边心里念叨着。
太子殿下,可不是属下不厚道,不告诉您这个消息,属下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呐。
既是如此,倒不如让太子殿下再高兴一会儿呢。
容言玉并不知道自己的属下在想些什么,他完沉浸在自己如今已经变成了舅舅,拥有了一个小外甥的喜悦里。他大步踏了出去,往上官流霜的寝宫而去。
平日里,这个时辰,容舒玄都会准时到上官流霜的寝宫里用餐,二十几年来如一日,从未变过。
这足以看出,东霂国的皇上对待自己的皇后,究竟有多么宠爱了。
这不仅仅是一种习惯,更是一种深入骨子里的疼爱。
否则,东霂国皇宫中也不会除了皇后娘娘,宫中没有任何的妃嫔了。
容言玉长手长腿,加之东宫离中宫并不远,容言玉很快便抵达。他平日里,时不时也会过来,与父皇母后一同用膳,因此中宫这个地方,他不能再熟悉了。
中宫外头的婢女看到容言玉,都齐刷刷的冲他行礼。
“太子殿下。”
容言玉冲着她们点了点头,随后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婢女们看着容言玉白衣墨发,衣角飞扬,俊逸的面庞上是掩盖不住的喜色,他一眨眼便消失在了宫门外。
婢女们眼神不禁有一丝痴痴。
“太子殿下,果然不管多久,都是这般的俊美。”
“今儿个的太子殿下似乎更俊了呢,而且瞧着他似乎很高兴。”
“是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喜事,今日皇上与娘娘也都很高兴了,吩咐御膳房做了平日里很少做的菜。”
“难道,是公主殿下有什么喜事?”
婢女们面面相觑,眼中多了一丝疑惑。
里头的容舒玄与上官流霜早在婢女们请安的时候,便已经听到了动静。
容舒玄眼中的喜意依然没有散去。
“正巧,说曹懆,曹懆便到了。”
他话音刚落,容言玉已经进入了寝宫中,冲着容舒玄与上官流霜行了一个简单的礼。
“父皇,母后。”
上官流霜冲着容言玉点了点头,眼底满是笑意,更是冲着他招了招手。
“言玉,正好你来了,今日我特意命御膳房做了你爱吃的百合莲子羹。”
容言玉听罢,眼睛微微一亮,朗声笑道:“还是母后了解儿臣,今日怎猜到儿臣会过来用膳?”
上官流霜抿唇一笑。
“今日是个好日子,我们一家人也该好好的吃一顿饭。”
容言玉自然明白上官流霜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眼底的喜意更甚。
“儿臣方才听说妹妹生了个儿子,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这不,赶紧过来看望父皇与母后了。”虽然他更多的,还是来看自家母后的。
但他知道,有母后的地方,必然会有父皇。
容舒玄闻言,也笑着说道:“不错,方才暗卫已经来禀报,所幸母子平安,这可真是老天爷保佑呐。我正想找你,你便来了。”
容舒玄说罢,冲着容言玉,又露出了一个笑容,但这笑容,与方才的比起来,有些不一样。
容言玉敏锐的感觉到,自家父皇这个笑,似乎有些不同寻常。至于哪里不同寻常,他一时半会儿的,又说不上来。
容言玉十分老实的开口问道:“父皇,您找儿臣有什么事情吗?”
容舒玄依旧笑眯眯的,他与上官流霜对视了一眼,继而说道:“不着急,也不是什么大事。稍后用膳,我们再谈吧。今儿个大好日子,大家都开开心心的才是。”
容舒玄说罢,似乎想到了什么,招来了自己身边的公公。
“常德,你吩咐下去,今儿个朕高兴,宫里所有的人,都重重有赏!”
常德跟在容舒玄身边,自然之道,是公主殿下生了小皇子。
他恭敬的低下头。
“皇上,公主殿下的事情,可要说明?”
容舒玄想了想,轻轻摆了摆手道:“罢了,此事先不提,过一段时日,消息瞒不住再说。不必多解释,赏就完事儿了。”
说到后头,容舒玄的语气愈发的豪爽。
常德领了命,恭敬应了一声,转身退下了。
容言玉看着容舒玄眼底的喜气洋洋,以及母后眼中也藏不住的笑意,心下不禁感叹。
他们这宫中,多久没有这样的喜事了,在当初妹妹丢了以后,宫中虽然也不乏欢声笑语,但终究还是少了点东西。如今一家团圆,妹妹又做了母亲,这日子,才算是真的好起来。
人力轨道车已经从他们躲藏的山体面前一闪过去了,继续保持着近乎失控的度前进,再有不多的时间,就能钻进山体和古树的遮盖下,消失不见。』天『籁小』说.23txt.
但轨道车明明已经从他们的右边跑到了左边,即使这处平台在视野上具备很大的优势,但如此巨大的位置移动,百贝拉想要时时刻刻锁定轨道车上的年轻军人,也得对身体作出微微的调整才行。至少在里埃尔看来,那用来套住敌人脑袋的狙击镜,现在应该向着左边,而不是还一直对着右边。那里已经没有东西了,轨道车早就驶离了那片区域。
百贝拉还是保持着刚才报道人力轨道车情况时的动作,身体僵硬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也只看着那里。她的时间好像定格在了那个时候,不再流动了。
“百贝拉?”里埃尔轻声喊道,尚且不知道生了什么的他,这时才想起端正挂在身上的突击枪械来。想把脑袋探出山体遮挡住的范围,去看看外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他认为百贝拉会有这种反应,应该是通过狙击镜看到了什么事物。
可是头皮在这时一阵阵麻,里埃尔刚刚探出去一点,视野范围没有走出这个小平台,就立刻将脑袋锁了回来。只觉得外面肯定存在着巨大的危险,否则百贝拉也不会这样。
还是不要贸然行动,自己的脑袋很脆弱,如果刚伸出去就有一颗子弹迎面而来,他感觉碰到这种事情是非常吃亏的,还是小心谨慎一点为好。于是脖子缩了起来,身体也蜷成了一团,甚至往后退了小步,保证身体完处在平台的遮挡范围里面。
外面的“哐哐”摩擦声音持续变小,不出几十秒的时间,依旧回荡在三人周围的声音里,就已经生出了一种距离感,是被山体和古树挡住了声音直接传递过来的缘故。那辆人力轨道车确实已经远离他们而去,被山体遮挡住,完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范围内了。
里埃尔再度轻声叫了几次百贝拉,都没有反应。心里有些捉摸不定现在的情况,他仔仔细细看了几眼百贝拉,确定呼吸还在,眼睛隔着长时间还是会眨动一下的。只是里面好像没有什么光彩了,是种莫名的神色。
轨道车的声音已经远去,周围正在急恢复到平静中。里埃尔感觉到身上突然多了一种说不清楚的压力,感觉到背后弗雷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带着疑惑。
“那家伙一定在想我们两个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吧,为什么放那个年轻军人离开。”里埃尔心里有些冒火,谨慎地考虑了一下,这才眼皮子微跳地将头小心翼翼的伸了出去,看向外面。
什么都没有,他提醒自己要确定,但事实上,真的什么都没有。除了那辆离开的人力轨道车,他眼睛里的东西和平常蹲守在这里见到的熟悉景物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来。
“百贝拉?”他问道,“怎么、、、”
没有问出口,因为百贝拉生出了新的变化。僵硬的身体再度恢复到了柔软的状态,是失去了部力量,无力瘫软在地面上的柔软,像融化的人形橡皮泥娃娃。呼吸绵长而沉重,像是水坝打开口放水般的深深喘息,以补充刚才缓慢呼吸时,身体里缺少的氧气成分。她的身也在短时间里出了大量的汗水,里埃尔看到她淡银色头下隐隐约约的后脖颈,还有额头上,是凝结起来的汗珠。
里埃尔不知道生了什么,百贝拉的状态还在恢复中,正想接着自己的疑问,但百贝拉已经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纤细的手指也离开了扳机,就直直放在山岩上。白皙的脸也不在乎了,同样紧贴山岩,给她热的大脑和血液瞬间剧烈流动的身体降温。
百贝拉现在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心情来形容自己了。
害怕?紧张?侥幸?轻松、、、、好像都包含在了其中,感觉是自己这一生里,所有体验过的心情都在刚才短短的两三分钟里,飞地从她自己的身上部流过了一遍。
现在也想不通刚才看到的事情,大脑还在持续过热着。太阳穴那的血管里,血液正“嘟嘟”流过,感觉到胀痛,但好在这种压迫血管的流动度正在迅减弱。
思考在热度减退后,终于重新回到大脑层里。百贝拉现在只想忘了刚才的事情,现在想来那正是对自己至此以来最大的讽刺了。
“刚才要是果断压下扳机,兴许事情就在那一两秒的时间里完完结束了。”她强迫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心里可以好受一点。但也知道这只是自己给自己的安慰罢了。
怎么也想不明白刚才那几分钟里,到底生了什么,自己又经历了什么。本来是一件明朗的事情,一个圣多拉格帝国的年轻军人,乘坐着一辆简陋的人力轨道车,正要去往这里的战线基地。然后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人埋伏在山体上,自己拿着狙击枪准备在合适的时机与距离下,用一颗子弹打烂他的脑袋。
但事情出现了差错,原本那个年轻军人是坐在轨道车座位上环视四周的,当时他的手上确实什么也没有,只有脚下的一杆大号猎枪。而自己这边正在和里埃尔谈论其他的事情。
“不过三四秒时间注意力不集中而已,眼睛前的景物可能就是一晃神便过去了。”百贝拉这样想,“完不会影响什么的时间罢了,但是为什么、、、、”
百贝拉不想在脑袋里回忆刚才的事情了。因为短暂失神后,当她再度用狙击镜将那辆人力轨道车锁定的时候,那个年轻军人已经站起来了,手里也多了一把圣多拉格帝国标准的制式火铳,无光的枪口更是有意无意地对准了自己的脑袋。然后那个年轻军人清清楚楚地现了她,因为那时,她通过狙击镜看到了年轻军人正在朝着她挥手,脸上甚至挂着诚恳的笑容,好像在对自己打招呼,说“你好啊”一般。真实且强烈的感受,目光也在狙击镜里相互对上了。
那一瞬间,她甚至生出了一种错觉,对方手里拿着的才是狙击枪。如果同时开枪,可能自己会打偏,而对方的子弹却能在下一刻准确地钻进自己的脑袋。从那时开始,百贝拉的身体也就不可抑制般的僵硬住了。
君时陵对安娆都不怎么感兴趣,更何况是她的妹妹,便也不再多问,陪着夏挽沅休息了一会儿便将人送回了学校。
帝都机场,迷彩色的飞机逐渐的落地,一堆人列阵在机场内,等待着功臣的凯旋,领导看了一圈,“哎?小薄呢?怎么没看到人?”
“哎哟老领导,薄晓请假了,小年轻嘛,多少天没回过家了,家里有小娇妻呢,”
“哦,应该的应该的,这回立了这么大的功,年轻有为,婚姻上是该加把劲了,”老领导听完大家的报告,爽朗一笑,“走,那你们跟着我先回去吧。”
将近半个多月没有见到安娆了,薄晓连身上的制服都没来得及换,径直就回了公寓,
刚进门,就听见屋内有人走动的声音,
“宝贝,我回来了,惊喜吗?”薄晓满脸笑容的走近客厅,结果却看到一个陌生的人,顿时脸上笑容就消散了下去,
安琳看到薄晓,倒是愣了一下,身穿墨绿色修身制服,戴着帽子的薄晓,清隽挺拔,莫名的让人心里烧的慌,
“你是谁?”薄晓眉头微微皱起,看了眼周围的状况,还是熟悉的装饰,那么这个人是安娆的亲戚了?
“薄先生,我是安娆的妹妹,我叫安琳,”扎了个简单的马尾,素面朝天的安琳,浅浅一笑,
“她人呢?”迫不及待地回来却没有见到想见的人,薄晓有点不高兴,
“姐姐她下午就出去了,说是要拍个广告,她说晚上会回来吃饭的,”安琳说着便给薄晓倒了杯水,
薄晓看了眼时间,也快到下班时间了,摘下帽子进了厨房,
安琳看到薄晓进厨房,眼睛都瞪大了,“薄先生,姐姐她说她会回来做的,”见薄晓已经从冰箱里拿出了肉和菜,安琳走进去,“我帮你洗菜吧。”
安家生活富足,安父安母对安琳的要求又高,从小她就没有进过厨房,这还是第一次,
“不用,你出去,”薄晓直接制止了她,
安琳止住脚步,犹豫着出了厨房,回头看了眼,清隽的薄晓,肩膀上顶着一颗金星,袖口挽起,正熟练的切着菜,
安琳了解过这种军衔,她没有想到过,薄晓明明这么年轻,职位比安父还要高出很多,但私下里,却能屈尊降贵的做饭,这是在男女尊卑分明的安家从来不曾看到过的场景。
安娆没过多久就回来了,听见厨房里的声音,有些惊讶,今天不是阿姨来的时间啊,“厨房里是谁?”
“姐,是薄晓先生。”安琳话落,就看到安娆的眼睛都亮起来了,
薄晓此时也正好端着菜出了厨房,看到安娆,一双狐狸眼眯起,
安娆朝着薄晓跑过去,“等等,我还端着菜呢,冒冒失失的,”薄晓无奈的冲安娆笑了笑,
“哦,”安娆停下脚步,有点无精打采,
“来吃饭,都是你喜欢吃的,饿了吧?”薄晓将菜盘放下,这才将人搂进怀里,抚了抚她的头发以示安慰,
“好,饿了,”安娆的不开心在薄晓的安慰下化解掉了,她朝着安琳招招手,“过来吃饭吧。”
“等等,”薄晓制止了安娆的动作,
正巧这时门铃响了,薄晓走过去,拿进来一堆外卖,
“你不是做了这么多吃的吗?怎么还点这么多外卖?”安娆看着薄晓手里的几大盒外卖,有点不解,
“笨蛋,”薄晓无语的看了安娆一眼,将手里的外卖盒摆到桌上,然后看向安琳,
“这世界上,只有安娆一个人可以吃我做的饭,不好意思,你就吃这些吧,我点的挺多的,看你喜欢吃哪种,自己挑。”
他可从来没听安娆说起过有什么妹妹,想来这女的跟安娆关系也不怎么样,
更何况,连他爸妈都没吃过他做的饭,也就安娆可以吃,他又不是厨师专门给人做饭的,他给安娆做是因为喜欢,别人算什么?
安琳整个人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同样愣着的安娆,这才连忙坐下,“没事没事,我就吃外卖可以的。”
“吃饭了,愣着干什么?”薄晓轻轻敲了敲安娆的头,“一天到晚笨的要死,”
“哦,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安娆凑在薄晓耳朵旁偷偷的问了一句,虽然安娆不得不承认,这种被偏爱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吃你的饭,我只对你负责,别人关我屁事。”薄晓将筷子放进安娆手里,“尝尝这个鱼,我特意多放了点辣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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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中午一点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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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民政特别是移民管理的专业领域当中,符力的资历自然不如刘尚这个从业人员,他更擅长的是治安方面的事务,所以在交接中的很多内容还得一边听刘尚说明,一边提出问题。直到天黑时分,两人也还未完成资料档案的移交工作。
刘尚早就说得口干舌燥,咕咚咕咚又喝了半壶茶水之后,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便建议先到此为止,明天再接着交接工作。符力也觉得自己需要时间来消化信息,当即便提议由自己做东请刘尚吃晚饭,也算是对昨天刘尚设宴给自己接风的回请。
刘尚笑道:“符主任要请客当然好,不过不用急在眼下,这顿饭有人请。”
符力心道这里的文官里就我二人平级,难不成是军方将领要请客?但掂量自己好像也没这么大的面子,能让军方的人主动贴上来。
“别琢磨了,是朝鲜人,他们派驻到基地的官员等着要跟会面。”刘尚接下来的话让符力吃了一惊:“接下来这几天估计都会有人排着队请吃饭,还好我动作快抢在前面了。”
除了主管朝鲜劳工的官员之外,安南、葡萄牙、福建水师这几方的负责人也听说了本地民政主官要换人的消息,而且是从三亚调来的官员,这自然要设法先结识一番。待这一轮会晤结束之后,类似崔仁这样的下属也会找机会轮流宴请符力,以求在新领导面前先搏一个好印象。
等这些人部打过一遍交道之后,符力也应该对本地的情况掌握得差不多了。届时方方面面的关系都已经基本建立起来,要开展工作也会更容易得到上上下下的配合。
这种迎来送往的动作倒也不是海汉官场所特有,事实上不管是大明还是朝鲜,东方还是西方,官场中的人际交往都是伴随着利益关系,海汉自然也不例外。符力作为本地新任的民政主官,今后极有可能还会负责兼管本地的商贸事务,对各方的利益都具有一定的影响力,相关人员自然是要主动搞好关系,以确保自身的利益。
符力也不是官场新人,略一思忖之后,便懂得了刘尚的意思。当下这朝鲜官员要请自己吃饭的意图既然是通过刘尚来传达的,那自然少不了他从中牵线搭桥之功,符力便再次谢过了刘尚的照顾。
来朝鲜之前,符力其实也曾担心过自己是否能够迅速适应这边的环境和新的工作岗位,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一切似乎都很顺利。特别是自己的前任刘尚,将工作交接安排得井井有条,并且一直在帮自己迅速融入这里的环境,这可绝非他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人能够独力完成的事情。
所以对于刘尚所主动释放出来的善意,符力表面上虽然很客气,但心里还是存有感激之心,也有了结交之意。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符力也很乐意多认识几个像这样贴心的朋友。当然出于谨慎,他还是很克制地与刘尚保持着比较官方的关系,没有表现出要主动发展私交的意图。
因为符力的特殊职位和他与海汉高层之间的私人交情而想法设法与他套近乎的人,在以前还真是不少,而任亮也没少指点自己这个徒弟,让他在处理人际关系的时候要保持谨慎,切不可拉帮结派,以免日后被人利用。
这种事情并非没有先例,很多早年从本地民众当中提拔起来的官员,后来都是吃不住各路人物送上门的好处,慢慢就被腐蚀掉了。这些官员若只是利用手里权力捞钱倒也罢了,上头对这种事一般都会睁只眼闭只眼,不要捞过界吃香太能看就没事,但有些人把握不住分寸,受旁人鼓动干涉政务,甚至是出卖国家安,那就只能被查办了。
符力以前在警察司任职的时候,也曾经手处理过不少这样的案件,自然对此有着远胜常人的戒备心。哪怕刘尚是被于小宝提拔起来的归化干部,又经过了安部的政审,符力依然没有忘记自己的行事原则。
刘尚对符力的这种比较公事公办的态度倒是没有什么想法,他其实从一开始就把自己摆在了一个相对比较低的位置来对待符力。毕竟在海汉的官场体系中,类似于小宝、符力、张千智等十年前就被首长们收作手下的年轻官员,资历和前途都非常人可比,无形中地位就要比同级的普通归化官员更高一些。
而刘尚这种半路入伙的官员虽然上位的速度很快,但资历终究是差了一大截,所以即便他跟符力是同一职位的先后两任官员,刘尚也还是主动放低自己身份去与符力打交道。刘尚想要的并非是眼前的好处,而是为今后的发展营建人脉,所以不求当下的回报,这种看起来没有什么功利心的做法自然也就让符力多了几分好感。
晚间的酒席果然便是朝鲜官员做东,不过场面就不似昨天那么大了,就只请了刘尚和符力两名海汉官员出席,作陪的则是目前管理朝鲜劳工营南北两个营地的两名总管——其中之一便是与符力已经比较熟悉的崔仁。
这个名叫朴北秀的朝鲜官员本是金尚宪的亲信,凭着这份关系才拿到了眼下的这个肥差。之所以说这是一份油水丰厚的肥差,是因为朝鲜调拨给这几千劳工的吃穿用度,海汉拨给他们的生活物资,朴北秀在中间都是要吃上一口的。两头吃好处,这原本说不上有什么油水的差事,也硬生生被他给操作成了肥差一件。
关于这些状况,刘尚自然是知道的,朴北秀的操作其实算不上有多高明,远远不及当初他在山东马家庄难民营见识过的军需官克扣经费的手段,甚至可以用简单粗暴来形容。但这朴北秀是朝鲜的官,刘尚当然也不便插手,只要基地内朝鲜民众的情绪可控,海汉这边也不会故意拿这种问题去找朴北秀的麻烦。
当然了,朴北秀此人能够得到金尚宪的赏识捞到这个职位,也并非毫无本事的贪官,欺上瞒下的功夫还是很熟练的。就连刘尚这边,他也是三天两头地邀约吃饭喝酒,维系着比较好的关系。刘尚是聪明人,反正吃饭喝酒可以,送金银一律不收,免得日后说不清楚。
刘尚卸任离职在即,朴北秀想要继续安安稳稳地捞取好处,那自然是要尽快拉拢新来的海汉民政官了。所以他在听说新任民政官到埠之后便立刻联系了刘尚,想请他居中介绍,在双方正式的官方见面之前,先在私下认识一下,毕竟有些事情如果等到公对公的时候再来做沟通就未免有点迟了。
刘尚对于朴北秀的这种要求倒是没什么意见,他也认为早些安排符力跟朝鲜人见个面是好事,这样至少在符力可以早点有所准备,上任之后不会因为朴北秀的吃相难看而陷入被动。
所以在带符力赴宴的路上,刘尚就提前向他点明了朴北秀的立场和意图,让符力自己多个心眼。至于朝鲜劳工营的两名主管,崔仁更偏向于投靠海汉,另一名主管申哲则是朴北秀的心腹。崔仁如果不是一早选择了抱刘尚大腿,那他可能早就被朴北秀踢掉换成自己心腹了。
符力虽然心中对朴北秀有了不好的看法,但表面功夫还是得做足,而且他的确没有必要跟朴北秀去计较这些贪腐问题。正如刘尚所说的那样,只要朝鲜劳工营秩序良好,没有因为生活问题出乱子,能够按照海汉的安排完成各项劳动任务,那就一切照旧便是。
刘尚特地留了一本簿子给符力,上面是这朴北秀贪污的记录,而且崔仁也有极大可能会在关键时刻听从安排站出来作为人证,真出事了也无需海汉这边承担责任。
虽然今天这宴席宾主一共就只有五人,但单论丰盛程度,似乎还超过了昨天刘尚安排的两桌酒席,甚至还有数坛“三亚特酿”放在桌边。这玩意儿目前运到朝鲜的数量并不多,而且多为瓶装,这种一小坛三斤装的三亚特酿估计得卖到二十两银子上下,也足见这朴北秀出手颇为阔绰。
当然了,这钱来得容易,自然也就花得潇洒,朴北秀舍得下本钱来招待符力,自然是因为有利可图。只要成功拉拢新来的民政官,这一桌酒席的花费要不了两天时间就能收回来了。
有刘尚提前打过招呼,符力也不会急于表明态度,先嗯嗯啊啊地应着,推说自己初来乍到还不太熟悉这边的情况。
或许是因为上司在场,崔仁也没有再像上午那样表现得非常积极。倒是那另外一名总管申哲颇为识趣,屁股都没怎么沾凳子,一直在给众人斟酒端菜几乎没停过,十足的跟班作派。
酒过三巡之后,朴北秀或许也觉得铺垫得差不多了,当下便主动提起了正事:“符大人,我国与贵国的合作一向亲密无间,合力建设这大同江基地更是体现了两国间的良好关系,希望这种合作关系也能在符大人上任之后继续保持下去。”
符力笑了笑道:“这是当然。请朴大人放心,刘主任在任期间是什么规矩,以后也照旧执行。如果有什么分歧,我希望朴大人能够及时与我方沟通。”
朴北秀道:“说到沟通,在下倒是想起一件事,正好刘大人也在,那就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参详,看看该如何办理。”
“战争结束后虽然陆续有朝鲜民众离开这里返乡,但基地外仍有数千无家可归的百姓聚集,希望能够在这里讨到一份生计。在下很赞同贵国首长提出的以工代赈的法子,所以想与二位大人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再招揽一些人手,也算是帮助这些百姓渡过难关。”
朴北秀这话让符力听得一惊,酒意顿时清醒了不少,他望向刘尚,见刘尚倒是气定神闲,似乎对朝鲜人的这个建议早有预料。
朴北秀的建议初一听似乎是要救助基地外的朝鲜难民,但符力先前听刘尚介绍过这位老兄的作风,下意识地便认为这事有猫腻。只是对方要如何从中获取好处,他脑子一时间还没转过这个弯来。
倒是刘尚主动开口帮符力弄懂了其中的奥妙:“朴大人的意思是,招一批朝鲜百姓进来,然后向朝廷申请更多的资助,我的理解可有错误?”
朴北秀满脸堆笑道:“刘大人果然老练,那就无需在下多费口舌了!”
符力并非菜鸟,听了两人的对话立刻便明白了朴北秀的目的和手段。战争结束后有一部分朝鲜劳工选择了离开这里返乡,朴北秀出于某些原因不敢吃空饷,因而这种人数减少势必会影响到他的收益,所以他将算盘打到了基地外的难民身上,希望通过招新让基地内的朝鲜人口保持在某个程度,这样他的收益水平也能继续保持下去。
至于海汉如何安排这些难民,那大概并不是朴北秀所关心的事情了。他的算盘打得很清楚,基地内多一个朝鲜人他就能多贪一份钱,要是能多招几千人,那他就算天天请符力吃饭也不是问题。
这种事朝鲜朝廷也很难过问,因为到时候提出招募朝鲜难民的是海汉人,而朝廷又不太可能反对海汉的这种合理要求,顶多核实一下人数,然后老老实实地提供足够的粮食给这些在为海汉做事的朝鲜百姓。到时候朴北秀便可以继续现在的操作模式,从中截流下一部分揣进自己的口袋。
当然了,在这个过程中海汉也会拿出一些物资提供给朝鲜劳工,以体现出所谓的以工代赈的精神,但实际上相比朝鲜官方的付出就极其有限了。供养这些朝鲜劳工的粮食,九成以上都是由朝鲜官方从南方组织运来,所以朴北秀虽然也要从海汉这边克扣好处,但其实并无太大影响,也吃准了刘尚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如此一来,这一番的询问下来,也倒是没有问出来一个所以然来!
如此一来在这些华夏武道界众人的眼中,眼前这个楚先生的身份,显然是更加的扑朔迷离了起来!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天色也是逐渐的昏暗了下来,最终夜幕降临在了这一片天地之间!
而这夜色的降临,也是令得不少人格外的警惕了起来。
毕竟众人可是没有忘记,如今大家所身处的地方,可是那恶魔岛上,这里面可以说是危险重重。
如果一个不小心,恐怕就连怎么丢掉性命的都是不知道!
而就在众人警觉的时候,楚尘却是蓦然之间睁开了双眼,看向了前方的幽谷深处,目光闪烁着一丝丝的精芒!
“那里面?”楚尘赫然一愣道,神色之中带着几分诧异,只因为就在那前方,楚尘竟然是隐约之间听到了一丝丝的声音悠然传来,似乎是某种乐器一般!
“楚先生,出了什么事吗?”而旁边人见到楚尘蓦然之间,站起身来自然而然也是格外的好奇,显然如今楚尘的一举一动,都是非常的重要。
毕竟楚尘的一个动作,一句话,说不定就是危险来临的征兆!
“那声音,你们没有听见?”楚尘诧异的询问四周道,而四周人面对楚尘的询问却是摇了摇头,目光之中带着几分疑惑和不解。
“楚先生,你是不是出现幻听了啊,这四周并未有什么声音来啊!”
“对啊,该不会是和白天密林之中所遇见的情况一样吧?”
“我们并没有听到什么!”不少人带着几分诧异看向楚尘,而楚尘听闻了之后眉头也是微微的皱起。
显然如今这传入楚尘耳边的声音,并未出现在其他人的耳中。
不过楚尘能够肯定的是,这声音并非是他的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旁人无法听见!
“对了,叶青你听到了没有!”而就在这时,楚尘忽然之间也是想了起来,赶忙的询问起混沌万灵塔内的叶青来。
实际上楚尘也是有些在意,毕竟如果这声音叶青都没有察觉,那可就有些诡异了啊!
“当然听见了,兵兵乓乓吵死了!”在等待了片刻之后,混沌万灵塔内也是传出了叶青的咒骂声,似乎带着几分怒意一般,显得极为不耐烦!
“是啊,确实有些吵闹!”楚尘微微点了点头,如果不是感觉到了吵闹,楚尘也不会如此大的反应。
甚至于在听到这声音传入耳中之后,楚尘只感觉自身的心绪都是有些不宁了,仿佛格外的躁动,身的血气甚至于都有一种沸腾的感觉!
“那这到底是什么声音?”楚尘不由得也是在心中出了疑惑来。
“去前面幽谷里面看看,不就知道了!”混沌万灵塔内,叶青也是向着楚尘建议道!
楚尘听闻了之后,沉思了片刻也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我去前面看一下,你们待在这里不要随便的走动!”楚尘吩咐起身边的王家精锐来。
然而楚尘的这番话语,却是令得四周人脸色微微的变化了!
“楚先生,这夜深了,而且此地可不是普通的地方,可是那恶魔岛!”
“对啊,这恶魔岛可是凶险异常,你这么贸然前去恐怕不妥!”
“要不等到明天天亮了,我们一同行动!”四周之人纷纷的开口道,话语之中都是带着几分紧张的情绪,目光牢牢锁定在楚尘的身上。
当然这些人看似是在为楚尘担忧,可实际上却是听到楚尘要在这个时候离开,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中有了一些慌乱。
哪怕其中的华夏武道界众人,过去在华夏都是了不得的存在,然而如今却是对于楚尘格外的崇敬!
只因为这一路过来,不少凶险都是因为有这位楚先生在才能够化险为夷啊,而如今此时此刻楚尘要离开,自然也是让不少人紧张不以。
万一这位楚先生走了之后,又是出了什么变故!
众人可不觉得,凭借他们这一行人能够解决!
而面对旁人这些言语,楚尘也是微微一愣,当然他也是明白这些人心中的想法!
“也对!”半晌之后,楚尘微微的点了点头!
“没错啊,等到明日我们一行人一起,一同进退才是!”见到楚尘开口,也是有人松了一口气,然而很快楚尘的举动却是让四周人有些不理解了!
楚尘去到了一旁,然后围绕在众人的身旁一路走过去,似乎是走完了一圈,然后重新回到了众人的跟前!
“楚先生,这是?”显然有人不理解楚尘的这个举动!
“刚才我走过的那一圈脚印,记住不要出去就行了,就算是有什么凶险,你们也是能够相安无事!”楚尘淡淡道。
楚尘并没有动用什么灵气,仅仅是结合这四周的环境,随手布置一个阵法,作为结界护住这一行人罢了!
然而面对楚尘的这番话,却是让众人脸色大变!
然而还没有来得及继续开口,楚尘却是头也不回向着前方而去。
看似走得极为缓慢,然而等到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是觉楚尘已然是没入了夜色之中,不见了踪影!
“这?”只留下一个个待在原地面面相觑,不少人的心中显然是慌乱不已的!
不过如今的情况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看了看这四周楚尘所留下来的脚印。
一行人也是只能够乖乖按照楚尘的要求,待在原地!
“话说回来,你们到底听见楚先生所说的声音没有啊!”
而就在这时,有人也是疑惑了起来,显然是对于楚尘刚才的问话还是在意!
而面对这番询问,四周人也都是粉粉的摇头,显然是从刚才器,都是没有听见半点的响动,这四周可以说是一片的安静!
“那莫非,那位楚先生刚才是魔怔了?”有人喃喃自语道,神色显然也是带着几分变化了!
而四周的众人听闻了之后,也是没有回答,一片的沉默,气氛显得有些死寂了起来!
当然更多的还是畏惧,对于楚尘离开之后,那种靠山消失的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