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所有人看了过去,果然见到一辆宾利缓缓开进李家别墅铁门。
见此,李家族长李永年,顿时面露红光,精神奋发起来,喊了一嗓子:“老大、老五,速与我去停车场迎接黄馆主!”
“好咧!”
大舅和小舅应了一声,跟在李永年左右两侧,父子三人大步朝停车场而去。
“哎呀,黄馆主真可谓是我家家欣的贵人啊,若不是因为黄馆主五年前,撮合我家家欣和霍少认识,李家也不会崛起的那么快,我家家欣也不会嫁入豪门,想想都激动坏了!”
大舅妈难掩得意心情说道,话里话外无不飘散着炫耀味道。
“还是大嫂有本事,生了家欣这么给力的女儿。”
“是啊,若不是家欣认识了霍少,李家这几年哪里会发展的那么好,可以说,家欣可是咱们李家的功臣!不,大嫂才是李家功臣,因为家欣是大嫂的好肚子生出来的。”
“等家欣和霍少这次把婚一结,大嫂一家在李家的地位就要提高到一个新程度了,以后在李家,还得大嫂多多关照啊!”
三姨、四姨、小舅妈,都吹捧起了大舅妈。
“都是一家人,好说好说!”大舅妈裂开嘴,脸都笑成了菊花状,只觉得倍感荣耀,还不忘感慨:“生个好女儿,可以少奋斗几十年啊!”
李素兰一听,就心生羡慕嫉妒,不禁问道:“大嫂,家欣是嫁入霍开明家吗?”
“是啊。”大舅妈双手往胸前一抱,傲然道:“佛州除了霍开明老爷子的霍家,还有哪个霍家,能让咱们李家兴旺发达?”
李素兰闻言,一股酸味从她身上飘散开来。
霍家可是佛州一流大家族,有着近百年的历史,屹立佛州不倒,虽然明面上的资产,在佛州只排第八,但实际上,霍家可比佛州首富还有钱,非常有实力的一个隐形富豪家族。
李素兰作为佛州长大的人,是不会不知道霍家的,少说也有三百亿净资产!
侄女嫁入这样的大豪门,而自己的女儿,比侄女长得还要漂亮,却嫁给了一个身无分文的废物,这一对比,她心中的落差太大了!
“是嫁给霍家哪位少爷?”李素兰又问,这个很重要,霍家人丁兴旺,少爷众多,如果是嫁给在霍家地位不高的少爷,倒是也没什么可羡慕的。
“当然是霍开明老爷子的嫡长孙霍子文少爷了,不然我能高兴成这样吗?”大舅妈得意的瞥了李素兰一眼。
“什么!”
李素兰惊呆了:“是嫁给霍家的嫡长孙?那以后岂不是有成为霍家老夫人的希望了?”
“哈哈,那是当然咯!”大舅妈更加得意了:“霍子文少爷,可是霍家孙子辈中最优秀的一个,也是最有希望成为霍家继承人的孙子辈,我家家欣已经跟他领证了,是他的第一任法定妻子,只要不离婚,若干年后霍子文当家,家欣可不就是霍家老太太了吗?”
李素兰听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李家欣这是丑小鸭飞上枝头成凤凰了啊!
自己的女儿呢?
白天鹅变成丑小鸭,这对比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订婚时,多少聘礼?”李素兰无力问道。
大舅妈咧嘴一笑:“聘礼还行吧,八百八十八万现金,八十八斤黄金,价值一千五百万的江景别墅一套,六百万的宾利一辆,还有七七八八,合成现金拢共五千万左右吧。”
“其实这些都不值钱,给李家还弄了几个大工程做,那才是真正值钱的。”
“老爷子和几位叔公商量了,这些工程赚的钱,百分之二十给我们家,预计有个一亿的样子呢!”
说到这时,大舅妈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
而李素兰的脸,却是黑成了猪肝色,当即就难掩愤怒的心情,转身看向杨紫曦,恨铁不成钢的喝道:“看看!你看看!你表姐多有出息,多有能耐,嫁入这样的大豪门,给父母带来一亿多的收益,再看看你!”
她看向了陈华,破口大骂:“嫁给这么一个一分钱聘礼都没给我的穷逼,虽然这不是你的错,是你爸的错,可他都把离婚协议书备好了,让你随时都可以去办离婚,你为什么就是不离?”
“当初要是离了,嫁给王恒,五千万聘礼也不比你表姐差多少啊?”
“妈真是白生了你,白把你养的漂漂亮亮,结果你不争气,输给了还没你漂亮的表姐,妈真的想掐死你的心都有了!”
“哈哈哈!!!”
大伯母、三姨、四姨,以及李家的一些晚辈,都笑的人仰马翻。
“妈!”杨紫曦无奈道:“你怎么又提这些陈年往事?陈华哪里不好,哪里不比王恒强了?”
“至少他帮了我,能让咱们家每年分红八千万左右,王恒他能吗?王恒家的公司因为被银行切断银根都半死不活了,你怎么还惦记着他啊!”
“可是他也没霍少强,你比你表姐漂亮,就该嫁的比你表姐好,可你嫁的比你表姐差,妈的心有多难受你知道吗?”李素兰气呼呼的道。
杨紫曦也受不了了:“妈怎么总拿我跟别人攀比,不拿自己跟别人攀比啊!整天就知道打麻将,拿自己跟大舅妈比一下啊,大舅妈在银行上班年薪三十万,你年薪一分没有每年要输几十几百万,先自己别别人强,那埋怨我比别人差行不?”
“你”
李素兰炸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向杨紫曦。
好在陈华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说道:“紫曦比你想象中要强千万倍!她嫁的男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你要钱可以,一会儿我让人打五千万给你,但你必须拿去买大别墅,不许拿去”
“算了。”他甩开李素兰的手,继续道:“五千万,一会儿我就让人打给你,就当是我补偿你的聘礼,以后别再拿聘礼说事,去伤害紫曦和贬低紫曦!”
“她做为您的女儿,已经非常好了,从不埋怨您不上班乱花钱,我从杨志远那搞来的钱您要她也给您,没有说一个不字,所以请您以后别再鸡蛋里挑骨头去说她了!”
“她是我妻子,我不想再因为她嫁给我,而被您整天埋怨,我心疼她,也替她感到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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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着唐惟笑得人模狗样的,说着说着话题就到他身上了。
徐圣珉倍感无辜,抬头发现姜戚阿姨盯着自己看,他扯了扯嘴角,“我……我是陪着唐惟一起来的。”
什么轻烟,他压根不了解啊!
唐惟又是笑眯眯地说,“因为老徐和轻烟还没见过面,正好这几天大家都在,我们就想着带轻烟出去玩。”
姜戚一听到是带着出去玩,亲切地笑了笑,“也就记得她。”
“没有没有。”唐惟招招手,“她在家的话,喊她快点出来吧。”
话音刚落,里面冲出来一个人影,“唐惟哥哥终于来啦!!!”
唐惟笑脸不变退后一步,人影就吧唧撞在了徐圣珉身上。
徐圣珉差点被撞吐血,“小心点行不行!”
低头一看,有个个子到他胸口的小丫头片子站在那里,一身汉服打扮,想来是喜欢汉服文化和cospy的。
她原本想扑进唐惟怀里,一看是徐圣珉,小丫头片子脸一拉,表情彻底僵下来,没好气地翻了两个白眼——“是谁?”
徐圣珉:“……”我还想问呢。
唐惟站在边上,“韩轻烟,这就是徐圣珉。”
韩轻烟又把白眼翻了回来,“哦我知道了!和蓝七七的故事连载到哪里了?去和她告白没有?”
徐圣珉脑门上出现了三个问号。
想到什么似的,他猛地扭头看向唐惟,“和姜戚阿姨的女儿讲了点什么?”
韩轻烟高深莫测地从手里变出一把扇子,嘿嘿笑了笑,“要是不和蓝七七姐姐在一起,我看,唐惟哥哥也挺配。”
原来是个腐女啊!!!还是个混汉服圈搞cp的腐女!!
徐圣珉两腿抖了抖。
唐惟扯着嘴角,“轻烟……”
“哦好吧,知道最爱小颜姐姐了,不可能和好兄弟在一起。”韩轻烟睨了一眼徐圣珉,又看向唐惟,“说吧,找我什么事?是不是小颜姐姐又要跟人跑了呀?”
直中要害!
徐圣珉啪啪鼓掌,“怎么懂得这么多?”
韩轻烟年纪虽小,表情倒是很丰富,娇俏的脸上变幻来变幻去的,“有人给我实时更新们的故事,比如说喜欢蓝七七但是又嘴硬不肯说,跟着人家屁股后头去特训了。再比如说——”
啪的一收扇子,韩轻烟用合拢的扇子尖端指着唐惟,跟古代说书人似的,“这人明明也喜欢小颜姐姐喜欢得不得了,读书的时候谁看小颜姐姐一眼就跟谁急。现在还要把人家往外推,结果吧,小颜姐姐真的跑了,这下完了,看他现在慌得跟狗一样。”
完事了韩轻烟煞有介事地点评,“们啊。这叫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唐惟和徐圣珉统统沉默。
谁平时闲着没事给这小丫头讲这种东西的?!
姜戚说,“唐诗跟我说的,我给我女儿讲的……”
唐惟笑得几乎咬牙切齿,“谢谢姜戚阿姨友情转载了。”
姜戚摆手,“哎呀,们不是找烟烟有事吗,们去玩吧,阿姨忽然头昏,哦呵呵……”
一边说着头晕一边快速闪进门内而后将门哐当一关——!
徐圣珉:“她浑身上下哪点像头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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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商人来说,能够在某个行业或者区域内实现垄断,无疑是最为暴利的经营模式,但要做到这一点却并不容易。除了自身的经营规模和运作水平要达到一定程度之外,也需要其他的一些客观条件,比如说来自官府的支持和扶助。
当然了,不管出于哪方面的考虑,由海汉高官掌管的临管会都不可能扶持本地商人进行垄断经营,来海汉国内经过了时间考验的大商家才是官方能够信任的合作伙伴。这些商家熟知海汉法律法规,又能在海外很好地配合官方行事,自然也就得到了更多的特殊照顾。
比如在航运业中实力排名前列的詹氏船行,从海汉此次征西行动的准备时期就已经开始配合官方,利用自身的运力为军方运输人员和物资。在海汉舰队出征马尼拉期间,詹氏船行也出动了数十艘帆船随同一起行动,担当起了后勤辎重的任务。
这种出钱出力的行为当然也不是白白付出,战后到了分蛋糕的时候,在后勤航运中出力最大的詹氏船行自然也会得到更多的照顾。船行在马尼拉这边所有的经营活动都有官方背书,可靠程度自然远胜一般的民营船行,所以在战后很短的时间内就在本地航运市场拿下了一定的份额。而类似丁家船行这种有西班牙背景的本地商家,其原本所拥有的市场份额就遭受了明显的挤占,不得不将经营方向作出调整以避开海汉同行的锋芒。
丁峰对形势的观察还是很清楚的,虽然战后进入马尼拉地区的海汉商家大多实力强劲,又有官方在背后支持,但终究还是会有一些经营领域是他们在短时间内难以进入的,比如本地西裔民众的生活需求,海汉商家对此就比较陌生,短期内难以与这个特定族群对接到位,而这却正是丁家的优势所在。
丁家扎根马尼拉已经有几代人的时间,长年累月与西裔相伴而居,对其生活需求自然是了如指掌。过去不做这个领域的买卖,主要是西班牙人抱着统治者那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让丁家不得不通过小弗朗西斯这个中间商来完成交易。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西裔人员在本地就是处境最卑微的族群,很多汉人为了避嫌,甚至根本就不愿与西裔有任何来往。在很多西裔民众都处于缺衣少食的状况下,有丁家愿意向他们提供生活必需品,哪里还能有挑三拣四的余地。
当然了,马尼拉的聪明人也不止丁峰一个,自然还有其他人意识到了这个商机,并且也不在乎什么要与西裔保持距离这类说法,希望能趁着战后重建社会秩序的这段空档期,占领西裔社区的生活物资市场。但这些竞争者相比丁家缺少了一个极为重要的条件,那就是来自于官方的助力。
而丁家的官方助力,自然便是西管局了。按照西管局的职能,西裔聚居区的一应事务都在其管辖权限之内,自然也包括了生活物资供应在内。在这些区域开设向民众出售各种生活必需品的商铺,都得先在西管局这边备案登记,获准之后才可实施。弗朗西斯主管的事务虽然并非商贸相关,但西管局特招的西裔人员却是有一些人是负责这类事务,而弗朗西斯这边只要放出风声,那别人想把买卖做进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西管局这边也不会明确否决其他商家的申请,但只要多拖上一拖,让丁家先进去把生意做起来,站住了市场之后,后来者想再挤进来就难了。
食物、药材、布匹、酒、盐、铁制品等等,这些东西对西裔民众来说是不可获取的生活必需品,而丁家通过商铺提供给他们的数量和质量都远胜街头小贩,很快就占领了城中大部分的西裔聚居区。西管局也无需什么偏袒丁家的额外措施,只要生意开始做上路了,丁家这边自然就能将市场占住,从而实现垄断经营。
不过令丁峰有些不开心的是,本地有背景的商家似乎也不止自己这一家,城南那边还有另一家名为“潮升商栈”的大明商行,似乎也很是精于此道。
关于这家商行,本地倒是有不少稀奇古怪的传闻。据说这家商行的掌柜在战前颇得西班牙神父的赏识,也结交了不少马尼拉当局的权贵人士,可在战争期间这家商行不知怎地去是抱上了海汉的大腿,其商栈还被海汉军征用为攻城期间的临时指挥所。或许便是因为这个原因,战后这家商行上下安然无恙,生意反而比之前做得更大了。有消息说就连海汉军的后勤物资供应,也有一部分被这商行给揽下来了。
有人说这家商行的主人本就与海汉有旧,所以才能在战争期间和战后获得特殊照顾,但到底这故旧是怎么个说法,就没人能说得明白了。也有说这商行是在战争期间卖了西班牙人,才换来了海汉的器重,不过相信这种说法的人不多,因为这商行是座落在城外,打仗的时候隔着高高的城墙,根本就不知道城里西班牙人的情况,这又谈何出卖?
丁峰在战前也曾听说过这家商行的名头,据说那位姓冉的掌柜很是有些手段,与马尼拉大教堂的那位布兰科神父私交甚好。不过这在他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丁家的联姻对象是当时的城防司令,这手段比结交神父又不知道要高出多少了。但战后这潮升商栈的经营状况似乎又有了一个飞跃,不仅城外的商栈扩大了经营规模,而且还在城内的西裔聚居区开设了几处新的商铺,其经营的商品也正好与丁家有所重叠。
对于这样的竞争对手,丁峰当然不会坐视不顾,这天便专门将弗朗西斯和秦华成请出来,商议是否能够用点手段遏制这个对手的发展。
“潮升商栈?在下倒是听说过。”秦华成听丁峰道明原委之后,便点头应道:“这家的冉掌柜是有点东西的,最近听过不少人都夸赞此人路子广,能达成常人不能为之事。”
“哦?此人可有什么特别的事迹?”丁峰追问道。
秦华成道:“战前的不太清楚,但最近倒是有几件事与此人相关,在下以为值得一提。”
秦华成所说的“值得一提”的事迹主要有两件。一是近期开始有汉人移民从大明渡海迁入马尼拉,这个措施的目的是为了增加本地的汉人人口,以此来稳固海汉对本地的统治。之所以要大费周章地从大明迁入移民,主要还是因为海汉国本身的人口需求就存在很大的缺口,从大明招募移民的成本要比从海汉国内迁人低得多。这事众所周知是由海汉官方组织,但具体承办此事的却是潮升商栈。
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大不了,毕竟过去从大明向马尼拉迁入移民的事务也都是一些大明当地的牙行在操办,但今时不同往日,马尼拉这地方换了海汉人来统治之后,对于人口的迁入迁出控制都比过去严格多了。类似迁入移民这种事务,寻常的牙行已经没法操办了,只有像潮升商栈这种得到海汉官方认可的商行,才有资格继续在这个行业里运营下去。而目前马尼拉地区有此资格的民间机构,就只有潮升商栈一家而已,说是官方钦定也不为过。
普通人或许不会太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秦华成在治安警衙门已经做了一段时日,对此自然有更为深刻的认识:“海汉人对户籍管理极为重视,能让潮升商栈接手移民事务,足见对其信任有加。也不知那掌柜究竟有什么本事,竟能让临管会如此青睐。”
弗朗西斯这个时候才开口道:“说的这个人,我也见过几次,甚至还在守城战期间向他的商栈派驻过一整队的士兵,但那队人或许是遭到了海汉军的伏击,就此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他的确是一个很会打交道的人,也是战前为数不多会经常去城里教堂参与祈祷的汉人。但与我们交往密切的汉人在战后大多都遭到了打压,而他能够得以幸免,或许也正是他的社交能力起了作用。”
弗朗西斯回忆起了当时在城南与海汉军交锋时的一些事情,但有些细节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不然他或许能想起那晚曾不止一次向潮升商栈派出过人马。
“又或许他在战时向海汉人进贡了不少钱财来换取信任,谁知道呢?”秦华成怂了怂肩,跳过了这个没有标准答案的猜测环节,然后开始讲述他所知道的第二件事。
这第二件事相对就比较隐秘了,外界知道的人不多,秦华成如果不是干了现在这个行当,他大概也根本就不会听说相关的消息。
“据说城里的西班牙教会在战前曾经运了一批东西出城,当时就寄放在潮升商栈里。”秦华成神秘兮兮地说道:“但战后外界没人知道这批东西去了哪里,布兰科神父对此也缄口不言。有人说是潮升商栈的掌柜冉天禄私吞了这批东西,也有说他是交给了海汉人,由此才换来了现在的特殊待遇。”
“教会的东西?”弗朗西斯挑了挑眉毛道:“那很可能是一大笔财富啊!们或许不太清楚,过去马尼拉本地最大的财主,并不是商人或者官员,而是教会!跟教会比起来,我们这些人统统都算是穷人了。”
“那既然教会有这么多钱,为什么不自行处理,而是要交给一个大明商人?”秦华成对此颇为不解。
“或许神父认为冉天禄的明人身份能够帮助教会把这批东西瞒天过海,混过海汉人的搜查。”丁峰随意猜测道。不过他也不知道他的这个猜测其实已经无限接近事实,只差一点就已经摸到真相了。
“那怎么可能?”
弗朗西斯和秦华成对这个猜测都摇头表示不信。在他们看来这个可能性实在太荒谬,不管是教会、冉天禄还是海汉人,大概都不会接受这样一种安排。但奇妙的是当时布兰科神父也正是看中了这种可能性,反其道而行之,将东西运去潮升商栈托管。讲道理如果不是冉天禄有另一重身份,这个招数还真有可能就把海汉军给瞒过去了。毕竟海汉军当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西班牙人身上,也并未打算要逐门逐户地实施抄家,何况对象还是大明商人。
“是啊,那怎么可能。”丁峰也立刻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摇摇头把这个念头从自己脑海中赶了出去:“或许是海汉军将潮升商栈征用为指挥部的时候,发现了教会存放在那里的东西,而冉天禄趁势把这功劳揽在自己身上,从而换得了海汉的信任。”
丁峰的这个构想就合理多了,以冉天禄的社交本事,或许还真能在那种环境下说服海汉人,相信这批东西是由他从城内西班牙教会那里弄出来的。这样一来,海汉人对他的信任似乎也就说得通了。
“这人真是狗屎运啊!”秦华成也觉得丁峰的这个猜测有道理,顿时大叹命运不公:“如果换了是我,这个时候大概就已经当上马尼拉治安警的大头目了!”
“如果换了是,可能已经死好几遍了!”丁峰毫不留情地嘲讽道:“看到这么大笔钱,难道还打算上交?怕是不要命也得自己吞了吧!”
秦华成嘿嘿干笑两声,却并未否认丁峰的说法。他虽然不贪图蝇头小利,但如果真有弗朗西斯所形容的大笔钱财,那肯定是不会放过了。
“行了,说正事吧!”弗朗西斯不想浪费时间闲扯没用的话题,重新提起了丁峰请他们出来的用意:“这个冉天禄既然是有官方的支持,那还打算要对付他?我建议在摸清他的底细之前,先不要冒险,免得给自己惹上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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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虹咖啡厅停业了好些天,咖啡店老板娘杀人还私藏违禁药物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的,关注这件事的人尤其多。
若是杀人,和这些人倒是没啥关系。但是私藏禁药,谁知道这些药物会不会下到他们喝的咖啡里?毕竟陈子楠出事,不就是在喝了咖啡之后吗?
因为这些事,几天时间内闵虹整个人瘦了一圈。本就不算丰腴的身材,更加没几两肉,看得王振很是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他该说的,该劝的,都已经做了,但闵虹不信他,许是觉得白家的势力过于强大,而王振不过是一介医生而已。
距离王振找白良浩的第三天,警局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
一大早的,萧梦佳拿着一份声明文件走进了四季咖啡馆,恰巧的,碰见王振正在极力劝说闵虹回去好好休息。
“闵小姐。”
萧梦佳迈着大长腿,几步就走到了王振和闵虹的对面坐下。她办事风格亦是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的,才刚落座,便直奔主题。
“这是李云芬的撤诉声明!”
萧梦佳的话,一下子让闵虹懵了,不可置信地重复了句:“撤诉?”
萧梦佳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有些怪异地看了一眼王振,随即便自顾自地接着刚才的话说下去:“昨天下午,李云芬就来到警局撤诉,并且承认了诬陷闵虹小姐杀人以及四季咖啡厅私藏违禁药物两条罪名。”
“嘶!”闵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不由得狂喜:“真的吗?”
她看似只是情绪低落,对周围那些人指指点点的话毫不在意,其实高贵的自尊心使得她反而是异常在意这些人哪怕只是怀疑的话。
“这是声明的文件。”
萧梦佳把自己面前的文件推向闵虹。
闵虹拎了起来,细细翻阅,还未表达出什么疑问来,王振倒是先开了口:“昨天下午就到了警局,为什么现在才来通知?”
对于王振的问题,萧梦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人呢,是前天下午就送过来了,只是在重症监护室里面呆了一天,才勉强能开口说话!”
萧梦佳扬了扬自己手里的另一份文件,“这些口供还是两人半死不活的情况下硬去录的,再加上为了撤销对咖啡店所造成的负面影响,不得走正常程序?加上下达文件声明,这难道都不需要时间吗?”
王振顿时了然,点了点头:“还真辛苦萧警官!”
“哼。”
闵虹诧异地听着二人的对话,自然而然地想起这两天王振信誓旦旦跟自己保证这事已经解决的话,心中不由得浮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她压低声音问王振:“不会是用什么手段,逼供吧?”
王振对于闵虹的问题,不由得一阵哑然:“放心,我可以保证,我见着他们可是一根手指头都没动,这点萧警官是能给我作证的。”
这话,彻底印证了闵虹的猜想,见这件事又是王振一声不吭地替自己解决,闵虹心底不由得一阵感动。
萧梦佳见闵虹这样一个强势而冷艳型的女人都含情脉脉地看着王振,心底不由得很想要吐槽他。
“是的,家那位确实没有动手,只是动嘴而已!”
“也就萧警官这样的非文明人士才想要动手不动口!”王振也不客气,怼起萧梦佳来,丝毫不手软。
“!”
见着二人争执的模样,闵虹抿唇一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很不错呢!”
“我恨不得不认识身边这位!”萧梦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接着道:“李云芬和冼辉的证据已经上交,距目前掌握的证据判断,最少也得蹲个五十年牢狱。”
王振满意地点了点头,却听见闵虹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五十年?他们只是犯了敲诈勒索罪吧?这至于关五十年吗?”
萧梦佳公事公办地解释道:“他们敲诈的不仅仅是,还有别的人陆陆续续提交了各种证据证明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敲诈,而是惯犯。在之前发生的案子就足够他们吃一壶了。”
王振顺着萧梦佳的话,接着道:“现在可以放心了,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只要这份声明公布、李云芬二人被定罪,真相大白之后,咖啡厅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闵虹点了点头,暗想:何止没有任何的影响,还能借着这次的热度打了一次免费的广告。
萧梦佳实在是不想留下来看两人含情脉脉地眉目传情,又见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成,便起身打算离开。
“好了,闵小姐若是还有任何的疑问,可以问王医生,很多事他可比我清楚,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着,不等二人回答,径直转身离去。
等萧梦佳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厅外,闵虹这才回过头来看着王振。
感受到她炙热的视线,王振耐不住心思,欠扁地问道:“怎么?是不是更加肯定自己没喜欢错人?”
闵虹本在思考问题,兀地被调侃这么一句,有些愣了愣。
但好在她也不是什么青涩少女,但虽然没有恼羞成怒,可耳后根还是心虚地红了红。
“胡说八道。”闵虹白了王振一样,好奇地问道:“就仔细讲讲到底都做了什么?李云芬的背后可是白家,是怎么越过白家搞定李云芬的?”
“我什么时候越过白家了?”
“不越过白家,难不成还能直接打白家的脸?”闵虹是不敢置信的,但仔细想想,未必也没有可能。
白家可是沧州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存在,家族的势力纵观国,也是数一数二的。
可如今自己家族庇护的人,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却没有一人站出来讨回公道,这不符合白家的作风,本就强势的家族又怎会允许普通人这般打他们的脸呢?
不等闵虹屡清楚事情的细枝末叶,就听见王振嘚瑟地道:“当然!白家算什么东西,白家的大少爷们可都得叫我一声爷爷!”
粉丝们欢欣鼓舞,其他家的粉丝们则是闭口不言,
毕竟这一次试镜,几乎大半个娱乐圈的女明星都去了,现在夏挽沅被选上,其他人心里自然不高兴。
呵呵,首富夫人嘛,厉害厉害,恭喜恭喜。
前面的不要阴阳怪气,就算夏挽沅不是首富夫人,她的实力也足以让她拿到这个试镜资格。
啧啧,说的好像人家苏月然没有这个实力一样,人家也有背景,可人家不像夏挽沅这么高调,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首富夫人,
夏挽沅的粉丝众多,但整个娱乐圈里,也有很多其他人的粉丝,自己的偶像没能试镜成功,大家心里都有点不痛快,说话阴阳怪气的,把夏挽沅的粉丝倒是气的不行。
就在网上众人吵得热热闹闹的时候,帝都酒店门口,卡隆导演一行人正拎着行李往外走,
他们过来就是为了挑选适合的演员的,现在演员已经选好了,也没有再留在华国的必要,
卡隆导演走在最前方,司机已经给他开了车门,他一只脚已经踏上了车,旁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个拿着话筒的记者,“卡隆导演您好!我是华国影视报的记者,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就耽误几分钟时间。”
“让开,我们不接受采访!”此时身后的保镖走上前来,将记者拦住,
卡隆导演不悦的皱了皱眉,然后便坐进了车里,
眼看着车门要被关闭,记者大声的吼出一句,“华国社交媒体疯传您对夏挽沅相当满意,将会邀请她做您新电影的女配角是真的吗?”
本来都要被关闭的门突然被卡隆导演推开,
他脸上满满的都是不悦,眉心处皱成一个大大的川字,他是电影界当之无愧的王者,说话自然十分嚣张,“夏挽沅那种没礼貌没演技的人也配演我的电影?”
“那您的意思是,夏挽沅没有收到您的邀请是吗?”记者眼前一亮,立马追着问,
“我永远不会让她出现在我的电影里。”卡隆导演说完,径直关了车门。
保镖们也跟着退散,记者拿起摄像机检查了好久,确定卡隆导演的话已经部被拍摄了下来,这才放心的往外拨出一个电话,脸上满是得意,“这回是真要发财了。”
蒋家别墅里,邹漫躺在蒋魁的床上,红唇微扬,“办好了吗?”
记者连连点头,“办好了!您说的果然不错,卡隆导演一听见夏挽沅的名字就特别生气,网上传的那些夏挽沅被选中的消息都是假的,卡隆导演还说夏挽沅永远不会出现在他的电影里。”
“好,一半的钱已经打进你的银行卡了,把视频给我发过来,剩下的一半会部到账。”
“好的!我现在就找个地方给您发。”
没多久,邹漫手机里就收到了记者发过来的视频,看到视频里卡隆导演那么生气的样子,邹漫嘴角微勾,她拨出一个电话,“继续宣传夏挽沅被卡隆导演选中的事情,传播的越广越好”
做完这些,邹漫把手机丢到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中满是得意,“宝贝,妈妈能不能成功进入蒋家,就看你的了。”
网上,越来越多的媒体开始宣传起夏挽沅被卡隆导演选中的事情来,众人甚至给她冠了一个称号叫“华人之光”,毕竟她是第一个能够在这种级别的国际电影里担任重要角色的人。
“我怎么觉得这风向不对啊。”陈匀一直在关注着网上和夏挽沅有关的消息,他们都没接到任何签约的消息,网上这些人却说的跟真的似的,
这就是赤裸裸的捧杀啊,万一到时候夏挽沅没被选上,网友们的反噬也是会很严重的。
陈匀连忙联系公关团队,让公关团队上网去澄清,但很奇怪的是,他们的澄清消息热度被压得很低,只有少部分人看到了他们的澄清。
——
君氏集团酒店,得知鹿梨在影视基地旁边的公司工作,夏挽沅便准备顺路把她一起带过去,
“夏姐姐,”鹿梨站在酒店门口朝着夏挽沅招手,身边站着一脸郁色的宣升,
“上来吧,”夏挽沅示意鹿梨上车,
“夏小姐,”宣升冲夏挽沅笑了笑,暗淡的眼睛里燃起了一些亮光,
夏挽沅就算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都能让人从她身上汲取到力量,
“宣总,怎么站在这儿?”
“没事,我看这小丫头腿脚不方便,我送她下来。”宣升摸了摸手腕间的佛珠,“晚上你还送她回来吗?”
“嗯。”夏挽沅点点头,
“那晚上我在这儿等着,她腿伤成这样,我能帮着搭把手。”宣升看着夏挽沅,眼中流光闪烁,
夏挽沅沉默一瞬,直直的看向宣升,他眼中有着笑意,在夏挽沅看来,这笑意脆弱的像是一层玻璃,一碰就碎,“宣总,鹿梨是个单纯的小姑娘。”
言下之意,你不要利用她。
聪明如夏挽沅,如何看不出宣升的心思,
宣升嘴角微勾,眼中脆弱的笑意散掉,整个人看起来都颓废了不少,“你要是不这么聪明就好了。”
鹿梨坐在车后,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也不太理解夏挽沅和宣升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能静静的听着。
“好了,”宣升微微耸肩,“你们走吧,放心,你不让我做的事情,我都不会去做的,晚上我要是没事的话就来这里接她一下。”
“好的,谢谢。”夏挽沅这才发动车子离开。
身后,宣升静静的站立着,脸上笑意散尽,他要的不多,只是想能看到她一眼,能说上一句话而已。
鹿梨坐在车上,下意识的往后看了一眼,透过车窗看,宣升的身影越发瘦削,鹿梨有点难受,她觉得宣升好像有点可怜。
夏挽沅到了剧组,刚进基地门,每碰见一个人,大家都特别热情的祝贺她,
“恭喜恭喜啊,听说你选上卡隆导演的新电影了,”
“厉害,网上都传遍了,卡隆导演对你评价极高,夏姐果然最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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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12点
这个时候,陈华已经解开杨紫曦双手上的铁链,但见她衣裳完好,他暗暗松了口气,不禁柔声询问:“老婆,你还好吧?”
杨紫曦没有回话,美眸闪烁看着这个曾令她咬牙切齿的窝囊废,最终心一动,扑进了他的怀里。
这一刻她才知道,陈华之所为窝囊,在家屡
然而出乎众人的意料,出现在大屏幕上的账号,显示的是“苏月然”,
从视频里可以看到,
苏月然的工作室及其粉丝后援会,在去年一年共同筹资捐赠了总计加起来超过三千万元,
涉及到的公益领域包含着教育、医疗等各个方面,
苏月然还亲自去往各个山区慰问贫困人群,
照片里,苏月然和众人欢笑交谈,仿佛一点都不嫌弃这些人身上满是污泥一般。
在众人的瞩目中,苏月然走上舞台,接过主持人手中的奖杯,
她看着镜头微微一笑,
“谢谢主办方将这个奖项颁给我,其实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作为公众人物,而且我本身也能够赚到不少的钱,能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我觉得很荣幸,谢谢大家。”
说完,苏月然便拿着奖杯下了台,
屏幕前,苏月然的粉丝们自然是欢欣鼓舞,各种为了苏月然高兴,
我怎么觉得主办方有点搞事情啊,把年度公益达人放在年度最具商业价值后面,关键这两个居然不是同一个人获得,好尴尬啊,而且我感觉,苏月然是不是在内涵夏挽沅。
噢哟,最具商业价值的夏挽沅粉丝们被戳中自尊心了是不是?天天吹你们主子对社会的贡献有多大,这么一看,也不过如此嘛,挣了那么多钱,结果公益都不肯做,啧啧啧。
笑死了,谁让人家夏挽沅是老师呢,老师不就是能说会道的嘛,团队也是会营销,什么都没干,结果营销成了正能量第一人,笑死人了。
夏挽沅的粉丝们自然受不了苏月然粉丝这么冷嘲热讽,本来热闹一团的直播间,因为粉丝们的互相攻击,又变成了乱糟糟的一片。
颁奖典礼快要结束的时候,宣升站起身来,悄悄的从后门出去,小王开着车,早早的便等在了路边,
“宣总,今天去哪?”小王发动车子,转过头来问宣升,
宣升转动了一下佛珠,“去医院。”
他最近总是参加各种酒局,胃一直都有些问题,这两天好像更严重了,是该去医院看一看了。
“好的。”小王眼中一片了然,
每次都是这样,宣升总是把自己折腾的半死,然后看一次夏挽沅之后,就会开始正常的生活,
就好像是充电一样,
每当电量耗尽的时候,宣升就会偷偷的去夏挽沅那里充一点电,然后再满血复活。
小王都不知道,夏挽沅的存在对于宣升来说到底是好是坏了。
大厅内,典礼终于结束,君时陵牵着夏挽沅往外走,没走两步,就遇到了苏月然,
往日里,苏月然都是十分淡然的形象,今天却让人感觉的十分明显的不同,
她走过来,眼神一直落在君时陵的领带上,“君总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穿蓝色。”
没等君时陵和夏挽沅有什么反应,苏月然便径直的走开,
君时陵连忙看向夏挽沅,“我根本跟她没有交集,”
夏挽沅瞥了一眼君时陵的领带,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
“宝贝,真的,你不会信她的话吧?”君时陵揽着夏挽沅,恨不能把自己从出生到现在的时间表都给夏挽沅说一遍,
夏挽沅停下来,看了一眼君时陵,“我知道,你怎么这么啰嗦。”
“…….”君时陵的眼神瞬间幽怨,“你怎么这么凶。”
夏挽沅好笑的挽着君时陵的胳膊,“走了,凶你怎么了?”
君时陵轻哼一声,“你以前都不会凶我的。”
媳妇儿变了,没有以前暖心了。
夏挽沅放开他的胳膊,“那你去找不凶的,刚刚那个说你领带的怎么样?”
君时陵连忙拉住夏挽沅的手,然后塞到自己口袋里,“我就喜欢凶的,你可以对我再凶一点。”
两人说说笑笑的离开,路边的车上,看着这一幕的苏月然,眼中被嫉恨填满,
经纪人偶然转过头来,被苏月然的深情吓了一跳,
印象中,她还从来没见过苏月然这个模样,
“月然,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苏月然闭上眼睛,“没事,”
这时,手机铃声再度响起,苏月然拿起来看了一眼,又是刚刚的号码。
苏月然一把将手机卡抽出来掰断,然后将手机丢到一边,径直躺在椅背上睡了过去,
经纪人默默的看着这一幕,心下有些不解,
苏月然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得了挺多奖项的嘛?不比夏挽沅得的少啊,怎么就发这么大的脾气,
明星们的车一辆辆的离开,后门处,风无忧一边向远处张望,一边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这还是她第一次参加娱乐圈的这种颁奖典礼,
实话实说,有点无聊,除了夏挽沅比较好看,其他的都没什么意思,
哦对了,君时陵的那首歌唱的着实还行,
在风无忧看来,君时陵那张阎王脸上实在是可怕,她也不知道夏挽沅怎么就喜欢君时陵这种人了,
但是刚刚听完君时陵的那首歌,风无忧倒是有些明白了,
“无忧。”风无忧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楚熠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
依然是熟悉的干净打扮,戴着眼镜的儒雅样子让风无忧看上一眼都可以脸红。
“这衣服还挺好看的啊。”
楚熠穿着衬衣是昨天风无忧给他买的,本来版型就好,再加上楚熠那张脸,收拾收拾都能直接上秀场走T台了。
“嗯,还是你眼光好。”楚熠很是乖巧的配合着,
看着楚熠透亮的眼镜,风无忧心中一动,
她以前还对名媛姐妹团们包养小鲜肉的举动感到不解,
但是现在,她真的领悟到了这种快乐了!
试问谁能抵挡的了帅哥的百依百顺呢,别说衬衣了,就是金子做的衣服,风无忧都恨不得给楚熠来一件。
“走吧,”风无忧往停车场那边走,
然而很不巧的是,她这几天净顾着到处玩了,车子已经没油了都没有发现,
“怎么办?没油了。”风无忧看了眼显示,
“这里离你给我租的房子不远,不如先到那里吧,你给我送的车还在那边的车库呢。”楚熠很贴心的给了建议。
“那好吧。”风无忧只好关上车门,和楚熠一起往外走,
春季的夜晚温度十分的适宜,很适合散步,
楚熠和风无忧慢慢的走着,风无忧偷偷看了楚熠一眼,他儒雅的侧脸仿佛磁铁一般的吸引着她的目光,
“楚熠,”风无忧突然开口,
“怎么了?”楚熠转过头来,看向风无忧,眼中满是温柔,
“你真的是因为缺钱才跟我在一起的吗?”风无忧从小生活在镁国,生活作风都没有这么能看得开,所以她有些怀疑,楚熠这种一看就很正统的人,怎么可能是因为缺钱就随便被人包养的呢?
想到这儿,风无忧心里更膈应了,难道,不管是谁,楚熠都会答应被包养吗?
楚熠停下来,摘下眼镜,让风无忧能够更清楚的看清自己的眼睛,
他笑了一下,光风霁月,“不是,只是觉得你很有意思才答应的,我没有那么缺钱,但是你当时都那么说了,我便答应了。”
风无忧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好吧,虽然你不缺钱,我还是想给你买东西,你不许拒绝。”
“好。”楚熠将眼镜戴上,点了点头。
风无忧开心了,话又开始多了起来,她一边往前走,一边跟楚熠聊着刚刚的颁奖典礼,“我跟你说,夏挽沅真的”
话没说完,风无忧突然停住了,她心跳的极快,眼镜不由自主的往下看了一眼,
楚熠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了她,甚至还分开她的十指,与她相扣。
风无忧眨了眨眼,玉面羞红。
楚熠倒是一副很正常的样子,“我上网查了一下,别人说这都是正常流程,怎么了?有哪里做的不对吗?”
风无忧极力冷静下来,她不断地告诉自己,风无忧你是老手!你是老手!你不能让人看出来你紧张!
她反客为主的握紧楚熠,然后还往楚熠怀里靠了靠,“没事,你做的对,很棒。”
然而不断颤动着的睫毛已经暴露了她的紧张,楚熠笑了笑,手搭在风无忧的腰上,意料之中的感觉到了风无忧的僵硬。
“你刚刚说,夏挽沅怎么了?”楚熠笑着找话题缓和风无忧的尴尬,
“夏挽沅很漂亮啊,哦对了,君时陵唱的歌也挺好听的”
“我也会唱歌,”楚熠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把风无忧说的一愣,
“我唱给你听,”楚熠将风无忧扶正,
风无忧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楚熠已经开始了,
他唱的是一首不知道什么语言的歌曲,但是很好听,柔缓的曲调从楚熠的嘴里绕过,
此时气温适宜,四周也很安静,空气里有着淡淡的花香,耳边是楚熠的歌声,眼前是楚熠带着笑意的脸,
如果说这几天以来,风无忧对楚熠的兴趣都是出自于他的长相和这种跳出家族控制的兴奋感的话,
那么此刻,风无忧却感受到了从心底里渗出的平静,还有丝丝缕缕无法忽视的甜意,
看着楚熠的眼睛,风无忧一愣一愣的眨着眼睛,
怎么办?她好像真的喜欢上楚熠了,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帅。
楚熠一首歌都唱完了,风无忧还在愣神,楚熠笑了一下,在风无忧面前打了个响指,“回神了。”
风无忧这才反应过来,然后一双耳朵都已经红透了。
看见风无忧的样子,楚熠勾起嘴角,“走吧。”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的,本来漫长的路程,在风无忧看来,居然很快就走完了,
回到楚熠的家楼下,风无忧看了眼楚熠的车库,“你的车呢?”
楚熠看了眼楼上,朝着风无忧靠近了些许,“车送去检修了,”
“那?”风无忧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突然爆红,
楚熠笑了笑,“我发誓,不对你做什么,晚上不如就在我这里住下吧。”
风无忧在心里疯狂的纠结着,
她纠结的倒不是怕楚熠会对她做什么,
她担心的是,万一自己被美色冲昏了头脑,一不小心对楚熠做了什么可怎么办啊?
纠结了半天,风无忧决定还是从心,她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那好吧,我就住你那里好了。”
说完,风无忧便上前,一副很淡然的样子,“带路啊。”
楚熠压住上扬的嘴角跟着走过去,“好。”
——
F洲,偏僻的小村庄里,石头小心的帮夏瑜擦着汗,不远处,坐着满脸疲惫的林奕,
“林姐姐,哥哥怎么还不醒啊?”石头担心的看着夏瑜,
一天前,夏瑜自从跟他说完话后,便完失去了知觉,整个人也陷入了高烧状态,身体冷热交替,不管石头怎么喊,夏瑜都没有反应,
眼看着夏瑜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夏瑜的瞳孔都开始逐渐的涣散,石头绝望了,
他大声的哭嚎,不断地向上帝和佛祖祈福,
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神仙最终显灵了,在夏瑜生死一线之际,林奕终于回来了,
她不仅带了一箱水,还在一处废弃的城市里找到了珍贵的消炎药,估计是那些叛军转移的时候掉在路上的。
林奕给夏瑜重新处理了伤口,又给他喝了药,折腾了一天一夜后,夏瑜身上的体温终于降下去了,脸色也开始变得比原来好看,不再弥漫着死亡之色。
林奕走过去看了夏瑜一眼,“放心吧,正在恢复,估计问题不大的。”
“好。”石头擦干眼泪,又开始耐心的帮夏瑜擦脸。
“我睡一会儿,有什么事情你记得叫我。”林奕打了个哈欠,本来就累的不行,回来又帮夏瑜做手术折腾了很久,现下林奕整个人已经筋疲力竭了。
“好的。”石头乖巧的点头,
林奕就地抓了一把草盖在身上,然后快速的沉睡过去,
石头帮夏瑜擦着脸降温,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听到外面有飞机飞过的声音,而且那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像是降落在了屋子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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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首长,这边请。”白鹿书院山长范长逸十分恭敬地在前方为宁崎带路,这是书院近几年中接待过等级最高的客人,在此之前来过这里的贵客也就是张新、严明君这个级别的官员,但海汉执委的官职显然要高出了一大截,而且宁崎还是海汉主管文教领域的官员,可以说是书院文人们的父母官了。前面提到这两位现在都跟在旁边当陪客,范长逸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
出于安上的考虑,宁崎一行人视察本地书院的安排,范长逸也只是在两天前才获知。留出两天的时间,也主要是为了让书院能提前把卫生打扫干净,碍眼的人就暂时先安排回家,免得首长来的时候会看到一些不太和谐的东西。当然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把书院里那些有希望得到首长赏识的学子都集中到一起,万一运气好让来巡视的首长看顺眼了钦点几个人给予去三亚高等学府进修的机会,那也是白鹿书院的荣光,多半还可以作为此届山长的功绩写入今后的院史当中。
白鹿书院现有学子共计四百余人,根据教育程度分为面向儿童少年的初级扫盲班,以科举为教学目的的中级学习班,以及专供已经考取功名在身的文人们研读的高级进修班。当然了,在儋州易主之后,书院的教学方向也有所调整,虽然学子们仍然可以选择去广东参与大明组织的乡试,但近两年选这条路的人却越来越少了。这是因为海汉的公务员培训一年有两次考试机会,只要考中就能去三亚进修,几个月课程结束便能分配到海汉衙门里当差了。通过这条上升管道入仕远比考大明科举要轻松,早几年选择走这条路的人,如今混得好的都已经在衙门里当上干部了。只要是入了海汉籍的学子,在近两年大多已经将进入海汉衙门工作作为了自己的奋斗目标。
为了这种更为现实的需求,白鹿书院也在过去应付科考的四书五经之外,加入了海汉选拔考试所涉及的基础数学、公民常识、时政分析等内容。白鹿书院原本的教学质量就相当不错,在加入这些额外的课程之后,倒也还真有不少读书人通过了海汉的选拔考试,获得到三亚进修学习的机会。而这次宁崎到访儋州,特意安排参观书院的行程,也是代表执委会对本地书院在这方面所作出的配合和努力表示肯定。
宁崎首先查看的是初级扫盲班所使用的教材,根据海汉教育部的要求,目前海南岛上的书院、私塾等教学场所使用的识字扫盲教材已经部换用海汉于1632年出版的《启蒙》课本。这个课本中不但包括了以前在基础教育中所用的《三字经》、《千字文》之外,还加入了经过专门编撰的《海汉公民守则》,《海汉民团进行曲》等内容,力求在基础教育阶段便将海汉所倡导的价值观通过诵读课本灌输给青少年儿童。
这些新加入的课程内容对十多岁的少儿来说,的确是有些晦涩难懂,不过海汉高层倒也没指望他们在现阶段就能完理解其中含义,先用基本的诵读教学让其熟记在心,今后再结合各种宣传方式慢慢让他们消化吸收,直到这些条条款款所代表的价值观成为他们意识的一部分。
范长逸在旁边介绍道:“本书院自接到新课程安排之日起,便将其纳入了日常授课之中,这一年多时间里从未间断。这《启蒙》课本上的内容,首长可随意向这班上的学生抽问。”
宁崎的目光在班上这些少年的脸上扫过,见这些学生倒是并无闪避视线的举动,想来的确是有些底气,便随手指了一人道:“那这位同学来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吧!”
那少年立刻便起身作揖应道:“学生廖响,请首长指教。”
宁崎见他不卑不亢,有礼有节,也多了几分好感,便随口问道:“《启蒙》课本中有公民应遵守的十大规范,可记得?”
廖响应道:“回禀首长,十大规范乃是爱国、守法、明礼、诚信、团结、友善、勤俭、自强、敬业、奉献。”
宁崎接着问道:“那敬业奉献是什么意思?”
廖响应道:“敬业奉献是说身为公民,需忠于职守、克己奉公、服务社会。”
宁崎听他背得只字不差,便打算再考他一个灵活有难度的题目,继续问道:“那这爱国一条,是指爱哪一国?”
范长逸在旁边听到这问题,顿时就觉得后脑勺一麻。白鹿书院虽然在教授海汉指定的教材,但对于这些细处却并没有给学生进行讲解。原因其实也很简单,站在书院的立场上,如果讲解这种敏感的政治概念,就是在自找麻烦。
儋州原属大明,但却被海汉实际控制,如果把爱国解释为爱大明,那岂不是对海汉怀有叛逆之心?儋州这地方前几年出过事,对于言论的监控要远大于别处,要是被有心人举报可就麻烦了。但要把其解释为爱海汉,海汉却又一直没有正式立国,这样一来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说法。虽说民间已经默认了海汉这个国籍,不少人甚至以加入海汉籍为荣,但执委会都没宣布立国,小小一间书院还抢在前面宣布了,这不成了越俎代庖之举?
所以书院在日常宣讲《启蒙》教材时,往往都只让学生熟练背诵内容,却并不会对其细节逐字逐句地进行解释说明。宁崎突然问到这么敏感的问题,这学生答不上也就罢了,范长逸更担心他胡乱作答,惹恼了宁崎就不好办了。
那廖响沉默片刻才开口道:“当须徇忠义,身死报国恩。学生以为,爱国无非忠义二字。若要忠,学生既生于大明,当忠于大明。若要义,学生成长于海汉治下,举家入籍享海汉之福利,当为海汉效力。忠义如何两,爱国二字该如何做到,还请首长指点。”
廖响所念的两句诗是来自唐朝诗人李希仲的《蓟门行》,讲的是军人以身报国的内容,意思是为国而死,乃是忠义的极致。但廖响显然对于宁崎所提出的问题也没有明确的答案,好在他这番对答也算巧妙,并没有偏向于任何一边,范长逸听完也稍稍放松了一点。
宁崎笑了笑:“这突然就念了两句诗……”
他转头看看张新,张新会意地笑道:“还好不是那两句,不然真有点吓人了。”
众人皆不明白这二人所说的意思,都是听得面面相觑。宁崎也不解释这个梗的由来,对廖响说道:“以现在的年纪,能有这样的觉悟,已经算是相当难得了。海汉与大明,不是对手关系,所以忠义之间,也不存在所认为的对立关系。如果身在大明,那当然是爱大明这一国,但既然入了海汉籍,那就是海汉人了,选择国籍的时候,也就决定了要向哪一国效忠了。”
廖响每个字都听得明明白白,但对于宁崎这番话却仍然觉得理解的程度有限。宁崎见他脸有迷茫之色,轻轻拍拍他肩膀道:“现在想不明白没关系,等年纪再大一些,自然就会懂了。”
宁崎对于由自己亲自主导制定的海汉爱国主义教育方略还是很有信心的,等立国庆典之后,这相关的宣传就会在海汉治下各地铺开,届时像廖响这样的少年,自然会在一波接一波的宣传攻势下逐渐明确自己的归属。一面是日暮西山的腐朽帝国,一面是蓬勃向上的新兴势力,该向哪一国效忠,聪明人肯定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宁崎又随意在堂上点了几人抽问,回答倒也基本合乎他的预想。这些少年学子基本都能背诵海汉教材上的内容,但理解的程度大多比较有限,还是处于死记硬背的水平。不过这已经让宁崎比较满意了,毕竟在这边推广新教材才一年多时间,负责讲授教材的教师也大多是本地人,能够做到这样的程度已经不错了。虽然比不了三亚那边的教学水平,但想想大明统治这里已有两百多年,而海汉人来到这里才几年而已,要改变民众心中根深蒂固的观念,的确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范迪门在旁边断断续续听了张新的翻译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当下也有些佩服海汉人的手段,在占了大明的疆土之后,居然能想到借助教育机构,来影响年轻一代的想法。由这个细节也能看出海汉人在治理国家方面的规划已经非常完善,连这些十来岁的少年也早就成了他们的棋子了。范迪门觉得不出二十年,这个岛上的人大概就会彻底忘记他们曾经归属大明这件事。
相较之下,东印度公司在巴达维亚的教育工作只能得到不及格的分数,据范迪门所掌握的情况,巴达维亚城中仅有一所学校负责教授荷兰殖民者的子女读书识字,而当地汉人则是都会将子女送去汉人办的私塾念书,土著则基本没有送子女入学的权力。由于东西方文化各不相同,荷兰人也没办法强迫汉人后裔进入他们办的学堂中学习,因此虽然东印度公司在巴达维亚已经立足十几年,但与汉人、土著之间的文化隔阂却丝毫没有得到消除。
东印度公司过去在教育领域的不作为,也使得巴达维亚当地民众对于荷兰人的统治严重缺乏认同感,至于类似海汉这种通过入籍来获得的归属感就更无法谈及了。在当地出生新生儿中,只有纯荷兰血统才能自动获得国籍认证,而那些混血的私生子顶多也就得到一个入学的待遇,但想要得到荷兰的国籍却是十分困难。至于汉人,似乎绝大多数的汉人并没有要加入荷兰国籍的打算,他们虽然距离大明数千里之遥,但却依然将自己视作明人看待,这也是让荷兰人感到非常无奈的一件事。
范迪门上任后所面临的局面非常严峻,在此之前还真没有将太多的注意力放在教育上,也是来到儋州之后,才注意到海汉人对于大众文化教育的重视程度非常之高。海汉不但负担了所有的教材费用,而且还会拿出不少钱财奖励那些学习优异的人,并给予他们前往三亚深造进修的机会。不问可知,这些学员去到三亚之后,自然会被海汉在当地取得的建设成就所折服,然后在进修过程中逐渐变成海汉的忠实拥趸。
但与其他领域的落后状况相类似,范迪门也再次发现海汉的这套教育策略很难照搬回去。这中间的原因有好几个,其一,东印度公司在财政预算上不可能像海汉一样对教育领域有着比较宽松的待遇,甚至连多办几所学堂加大入学生员数目都很难实现。其二,东印度公司与巴达维亚当地人的文化差异太大,不可能像海汉这样与大明文化迅速融为一体。其三,海汉人在教育领域的规划非常面,看得出他们是早早就做好了长远打算,并且以极高的效率在付诸实施,而东印度公司在这方面既缺乏专业人才,也难有像样的规划。
范迪门想起早些天在三亚参观教育机构的时候,他看到有别国学生在海汉学府中进修,其中甚至还有金发碧眼的欧洲少年——不问可知,那一定是海汉盟友葡萄牙人送去的学员。这些外国学员在海汉学府所受到的教育,其洗脑程度大概也不会比这儋州的书院差多少,等这些学员学成归国,少不得又是多出了一批海汉的拥护者。二十三十年之后,这些学员当中可能有不少人都会进入各国的政坛上层,届时海汉苦心经营的教育机构,才到了真正展现出影响力的时候。
而东印度公司到那个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境况,范迪门很难做出预测,但想想生活在巴达维亚的数千汉人,他突然觉得后脊梁有点发凉——海汉既然能对大明的子民动用手段,日后自然也能对其他地方的汉人采用教育这种简便易行的方法来收买人心。
宇智波富岳在对付宇智波言的同时,宇智波启也带着宇智波修来到了族地后方的森林中。
有一点宇智波启没有欺骗宇智波修,那就是今晚确实会有巡逻队来这一片巡逻。
只是来巡逻的人带队的是今井健太,陪同他一起的是宇智波旭父子!
今井健太是一个聪明人,他早有耳闻关于宇智波启的实验。
但是他却聪明的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查,就仿佛一切没有发生。
这样的人,宇智波启稍微可以放心,而且他在警卫部的职位也非常的合格。
宇智波旭父子,则完就是宇智波启的死忠。
在宇智波启帮助宇智波川开启写轮眼后,基本上他们两人已经成了‘宇智波启说跳,他们只会问朝那里跳’的人。
唯一有些可惜的是,宇智波川的实力还是太弱了,哪怕拥有了写轮眼但是他却没有地方去历练。
战争已经结束了,这是一件好事,但对一些人而言也是稍微遗憾的事情。
“启大人。”
宇智波旭父子见到宇智波启后,立刻半跪在了地上,倒是今井健太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站在一旁。
“起来吧。”宇智波启点了点头,随后目光看向了今井健太:“情况如何?”
“队长,一切都准备好了。”今井健太立刻公式化的说道:“就等你过来,我们就可以出发了。只是,这位”
“不用管他,一个无聊的家伙。”
宇智波启似乎看起来非常的不爽:“今晚如果遇到什么麻烦,不需要管他,让他去死好了。”
宇智波启说完这句话,就直接朝着森林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做了一个战术手势。
宇智波修看得懂这个手势的意思,这个手势让他们分开寻找并且保持联系,这让宇智波修感觉到有些好笑。
很显然在宇智波修看来,宇智波启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他赶紧滚蛋。
但是他可是上过战场的人,怎么可能看不懂这些手势呢?
虽然依旧保持着极高的怀疑,但宇智波修思索了一下,干脆跟着宇智波启走了过去。
跟着这个家伙走也许会有危险,这条毒蛇一样的家伙让他有些心有余悸。
但是本能的,他感觉跟着这个家伙会让他有所收获,而且他已经做好了很多的准备。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宇智波启一旦打算对他动手,那么一定会有人及时出现并且制服他。
就算没有,宇智波修也不认为自己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只是万事都要小心一些,鲁莽的人都是死的非常快的。
说真的,宇智波修还有些期待宇智波启动手。
因为这可是削弱宇智波富岳的一个绝佳机会。
只是这只是一个极小的小法,相比起这个他倒是更愿意找到自己的弟弟。
虽然宇智波修希望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但是这一切和他的家人,和他的弟弟比起来又稍微差了一些。
默默的跟着宇智波启朝着前方走去,宇智波修很快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宇智波启似乎对这附近非常的熟悉,而且宇智波修似乎也发现宇智波启在说谎!
因为他明显发现了这附近有人活动的痕迹,那么清晰的痕迹宇智波修可不觉得,在战场活了那么久的宇智波启会发现不了。
宇智波修深吸了一口气,他看向宇智波启的眼神已经有些危险了,不过宇智波修没有动。
他感觉这个小子应该是知道些什么,而且有了后手他也想搞清楚这个小子到底在做什么,或者
和什么人有关联!
一路来到宇智波启的地下实验室门前,两人都非常的沉默,宇智波启倒是能感受到宇智波修一些愤怒的情绪。
但是这个家伙却一直保持着沉默,这让宇智波启点了点头,看得出这个家伙还是很冷静的。
“看来我还要谢谢修君的配合,至少省了我不少的事情啊。”直到走进这个实验室后,宇智波启才缓缓开口说道。
“是想搞清楚更多的问题吗?还是说,修君有了准备才会那么肆无忌惮?”
“启君才是真的肆无忌惮吧?”宇智波修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双眼已经变成了一片猩红。
“看来我的弟弟受到了修君的‘款待’啊,可笑的是我们还一直以为是大蛇丸,看来这一切都是修君的计划对吗?”
“没错。”宇智波启直接点了点头承认了下来:“而且可不止我一个人哦。”
“族长大人也参与了。”宇智波修双手紧紧握拳,看得出他的内心已经极度愤怒了:“不然他也不会故意去引导,对吗?”
宇智波启笑了笑,他直接转身带着宇智波修朝着内部走去,猜到了又如何呢?
而且宇智波启也断定这个家伙不会轻易出手,因为他还没有见到他的弟弟呢。
一路朝着实验室走去,当宇智波启推开大门的时候,宇智波修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看着浸泡在维生设备中的宇智波勇,宇智波修就算涵养再好,此时此刻他似乎也已经感受到自己的怒火无法抑制了。
“宇智波启!”宇智波修转过头死死的看着宇智波启:“我需要一个解释!”
“解释吗?”宇智波启缓步走到了距离他大概五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你为何不猜一下?不过,你那么肆无忌惮的跟着过来,想必是有后手做准备吧?
宇智波言吗?不,你的做法不可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的,应该还有一个。”
“我要一个解释,宇智波启!”
宇智波修的查克拉已经爆发到了顶点,他的双眼猩红似乎都要溢出血来了。
宇智波启也打开了写轮眼,他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宇智波修的双眼。
查克拉膨胀的速度很快,但是却没有到达临界点。
这让宇智波启稍微感觉有些失望,果然这样的程度还是不够的,毕竟他完不知道宇智波勇现在的真实情况。
‘看来还需要引导一下,最后让他也陷入绝境之中不过,还是先把他打残吧。’
想到这里,宇智波启的手缓缓的按在了忍刀之上:“解释啊,解释就是你们太碍事了。至于你的弟弟,更是一个没脑子的白痴。
虽然现在还没死,但是也差不多了。看看他,现在就像一个废人,依靠着维生舱在续命,相信我,你也很快会如此。”
“看来,只有先杀了你才能把我弟弟带走了。”宇智波修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双眼中以尽是杀意。
“还有一点你说的不错,我确实让宇智波言去通知大长老,但是我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所以还让其他人也去通知了。
宇智波启,你觉得这样的情况,宇智波富岳会救你吗?”
语毕,宇智波修直接抽出了苦无朝着宇智波启冲了过来,而宇智波启也在瞬间抽出了忍刀,湛蓝的查克拉在忍刀上绽放
黑影在宇智波一族内快速游荡,他的目的地是大长老的家里。
他叫宇智波彰,同样是跟随着宇智波修一同奋战的人。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他现在所处的阵营并不是强硬派内。
他的言行举止和他的表现,以及他现在的社交圈子,无一例外都是和平派的那些人。
很显然他是属于一个间谍性质的人,是埋藏在敌人内部的棋子,只有在最关键的时候他才会被启用。
宇智波彰向大长老那边提供了不少关于和平派们的想法,这也让强硬派在家族内步步占得先机的原因之一。
今天他被激活是因为他注意到了宇智波修的话,而且宇智波修也主动让他去汇报情况。
宇智波彰没有拒绝,宇智波修做事一直非常的小心,而这一次事情关乎宇智波勇那么他必然要让大长老知道。
“也不知道宇智波言情况如何了。”
宇智波彰一边隐秘的朝着大长老的住处跑去,一边心里暗暗想到:“如果那边没问题,我也就省事多了,这种情报工作还真不适合我。”
叹了口气,宇智波彰继续朝前跑去,可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立刻停下脚步,同时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一跃,他立刻看见一把苦无插在了他原本准备前进的方向上!
宇智波彰吓了一跳,他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居然会在家族内袭击他。
微微抬起头,很快他就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看到了一个人影,那双猩红的眼睛正告诉他这个人的不凡!
“你是什么人?”宇智波彰皱紧了眉头:“为什么在这里拦住我?”
“因为,你不能继续向前了哦。”
随着这个人影从树上跳了下来,皎洁的月光下宇智波彰看清楚这个人,是宇智波纯!
“是你?”宇智波彰皱了皱眉头:“真没想到你隐藏的那么深,拥有写轮眼的你从来就没展现过,而且也从来没有进入过族会。”
“因为我不需要啊。”宇智波纯露出了一抹笑容:“好了,话说到这里,彰君也该表态了吧?”
宇智波彰没有说话,但是他却从忍具袋中掏出了一把苦无,随后做出了一副防守的姿态。
很显然他不打算听话,又或者说他可不觉得自己会输给一个女人。
他知道这个女人身后站着谁,但是现阶段他也要达自己态度了。
“真是可惜啊,宇智波彰。”宇智波纯叹了口气:“本来我还不想动手的,不过既然你有了觉悟,那么”
“来吧!”
林峰手里拿着电话,正在讲什么,看见她走进来,他立即挂了电话,起身将椅子拉了出来。
“早餐比较清淡,你随便吃一点!”
“挺好的……”秦疏影坐了下来。
她抬头看向林峰,林峰的脸色平静,一双黑眸仍旧是炯炯有神,高大的身形也是孔武有力。
她原本还想安慰他几句,但是看着他这样子,似乎失恋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打击。
秦疏影伸手拢着杯子,喝了一小口豆浆,再抬头看向他。
“你头还痛吗?”
林峰也端起了豆浆杯子喝了一口,摇头,然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这里……以前吕薇澜经常来吗?”
她就随口问问,不然两个人都不说话,这气氛有些压抑。
林峰放下杯子,“没有!”
说完又补充道,“她从来没有来过!”
“嗯?
那你们平时都在哪里见面?”
林峰怔了一会,浓眉皱到了一起。
“很少见面,之前她在上大学,说是学校不允许谈恋爱。
怕同学知道她订婚了,会很丢脸,所以,很少见面。
再后来,她出道之后,为了维护形象,见面更少。”
对于吕薇澜,林峰也只是寥寥可数的几句话。
秦疏影微微颌首。
这一段感情,在秦疏影看来,林峰更多的是一个守护者。
似乎吕薇澜玩性太大,又或者是太年轻的缘故,根本没有把这段感情放在眼里。
“如果你心情不好,以后可以过来找我谈谈。
对于失恋,我的经验比你丰富那么一点点吧!”
秦疏影自我解嘲地笑着。
明明是想安慰林峰,可是这样的话说出来,似乎也有些变味了。
似乎掺杂了一些其他的意思了。
林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喝豆浆。
秦疏影喝完豆浆,又吃了几只水晶包,油条有些腻,她就没有吃。
“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吧!”
秦疏影起身,拿了纸巾擦嘴,林峰点了点头。
“对了,这衣服你换上吧!”
林峰的视线停留在了秦疏影的那一双笔直的双腿上。
她的腿型很美,肌肤雪白细肌,腿形笔直,一点赘肉都没有。
而这衬衣正好遮挡住了她的臀部,将腿型衬得更长了。
秦疏影转过身,接过林峰递过来的一只纸袋子,从外面的包装看,是一条裙子。
“是吕薇澜的吗?”
这应该是一条新裙子,她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去试试合适不。”
他的话也不多,似乎根本不愿意提及吕薇澜。
秦疏影直接接过纸袋去了卧室。
是一条黑色的小雏菊连衣裙,款式简单,剪裁得体,真丝的质地,做工精湛,细处都十分得体。
她站在镜子前面转了一圈,每一处都很贴合她的身形。
就仿佛给她量身订做的一般。
而且,她皮肤白,细腻,配她的气质很好。
她将橡皮筋取出来,将头发打散,弄着松散一样,这样看起来更完美了。
林峰正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面抽烟。
秦疏影缓缓走下梯楼的时候,他侧过头看过去。
眼前的惊艳,让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直到手里的烟一直燃烧着,烫到了他的手指。
他这才惊醒过来。
“怎么样?”
秦疏影笑笑地站在他面前,然后拎着裙摆转了一圈。
黑色的底色,上面是白色的小雏菊,很时尚的颜色花纹。
再配上高跟鞋,优雅气质顿时散发得淋漓尽致。
“很,很好,很美……”林峰的眼里是震惊,说出来的话也有些语无伦次了。
“多少钱啊!我还给你!”
刚才秦疏影穿的时候,翻了一遍,发现价签已经被剪掉了,她一时之间也无法查到这裙子的价格。
“不值钱的玩意,你用不着这么客气,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好了,一会还要让你替我办一件事情。”
林峰将烟蒂摁熄在了烟灰缸里,然后将西装拿起来放在了臂弯里。
“什么事情?”
“一会你就知道了!”
“好吧!”
半个小时之后,林峰便开车出门了。
外面阳光灿烂,林峰开车很稳,均速。
秦疏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神色总有些恍惚。
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在一家疗养院门口停了下来。
秦疏影下车之后,抬头迎着阳光看向那疗养院的大门口,上面写着,退休干部疗养院。
退休干部?
林峰这是要看谁?
“这边!”
大门口,有持枪的警卫在站岗。
这样子戒备森严的,一点也不像普通的疗养院。
林峰出示了证件之后,警卫这才行礼放行了。
阳光有些强烈,林峰主动将西装外套脱下来,给她遮挡太阳。
秦疏影笑了,“不用了!”
“你们女人,不都是很害怕被紫外线晒伤?”
他好奇地问道。
“噗,林峰,你真的一点也不了解女人!不是怕晒伤,而是怕黑,不过,我觉得还好,晒这么一点没事。”
林峰点了点头,但仍旧是固执地举着西装,给她遮阴。
疗养院是依山傍水而建,蓝天白云之下,一幢大楼拔地而地,这里十分宁静。
花圃修得整整齐齐的,偶然看见一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此外,再也没有别的闲杂人等了。
看起来像医院,但又比医院清静高级许多。
进了门之后,有一名护士接待了他。
那护士似乎跟他很熟,不仅能够准确地喊出来他的名字,还跟他热情地谈论着,“沈院士这几天精神好很多,吃得比上个星期多一些。
照例,每天都会公园里散散步,不过,记性似乎越来越差了。”
林峰不可置否地嗯了一声。
“这种病能够好转吗?”
护士摇头,“老年痴呆症是不可逆的,以后只能越来越严重。
而且她也是年纪大了,所以,趁着她还能够记得你,你多跟她聊聊。”
“好!”
林峰的眼神有些忧郁,脚步也沉重了许多。
片刻之后,护士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微笑着对林峰道,“她刚吃完早餐,现在正在休息,你进去吧!不过,也不要呆太久,她精神没有那么好。”